天空之中的辉夜，以一种近乎偏执的神情死死地盯着眼前波涛翻滚的海面，而她的发丝则是毫不留情地缠绕住了几乎已经沉入海沟的三尾矶抚，原本以为已经逃掉的三尾此刻显然再度明白了绝望的含义，尽管它拼死地释放出查克拉试图操控周围的海水进行反抗，然而在辉夜姬克制性的压制下，它的挣扎也不过是为它提供了更漫长也更痛苦的一段弥留而已。

“很好！这样子，就只剩下八尾和九尾了！”

黑绝也难得地激动了起来，虽然辉夜姬此刻的这幅肉体并非本体十尾，但其极度接近辉夜姬本身血脉的构成，还是让它吃下了这些尾兽的查克拉，虽然刚开始这些尾兽还能挣扎一番，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的挣扎也变得微不足道，继而完全消失。这就好比，被吞进蛇腹的猎物一开始可能还有些许挣扎的残余力气，但随着时间推进，它们自身的意识和肉体都会在侵蚀下被慢慢同化成捕食者的一部分。

将吃下去的其他生物转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本身也正是生物之间相互吞噬的真相，哪怕对象放大到了辉夜姬和尾兽身上，也丝毫没有任何奇怪之处。硬要说唯一一点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些尾兽们的意识是真正不灭的，它们已经被赋予了和查克拉相同的特性，那就是只要查克拉不消失它们就能不断重生，相应地，它们受制于辉夜姬这个真正的查克拉之祖也就毫无悬念。

“自由的意志，才是生命真正有别于其他生物的一点，代换到人类身上更是如此。只要还有人向往自由，那么他们就不会成为纯粹的奴隶，即便是被别人暂时奴役了肉体，也总有一天能够冲破这层枷锁。”

天空中的太阳光芒似乎都在这一刻特意地温柔了起来，金色的光辉带着一种谄媚的感觉泼洒在大地上，将站立在半空中的金发少女也渲染得犹如神明，在这份光辉之下，她面前那三个聆听话语的身影，就像是领受神谕的先知贤者。

“所以，你打算要从根本上夺走人类的自由吗？”

最沉不住气的琳率先咬着牙关发问，在失去了志村琳的身躯之后，她此刻的身体虽然复活但却让她再次成为了那个柔弱的医疗忍者，如果不在言语上强行发问，她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永远失去开口的勇气。

黑雏对于野原琳的发问只是回以一声轻蔑的嗤笑，而站在琳左侧的白雏则是冷淡地开口：“你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是，她不会像白痴一样和人类的天性对着干，所以不是要夺走所谓的‘自由’，而是利用这份自由来更好地划分乃至控制人类。”

白雏这样子的回答，让她另一侧的卡卡西满眼涩然，显然，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学生说的才是正确的。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夺走人类的自由，卡卡西反而并不担心，因为他明白这样子的事情不可能长久。但是，黑雏这种反向利用‘自由’的做法，才是真正针对人类这种生物的毒剂。

就以一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她所一手建立的木叶参议院，便是将决策政治路线的‘自由’分发给了那些以往根本没有权利的各个家族，而收效也是再明显不过。原本还蠢蠢欲动的转寝小春一系残余势力立刻就偃旗息鼓不再有任何动静，而虽然他卡卡西是六代目火影，但实际上他很清楚这个村子更支持的还是那位给了他们权力的日向长老。

这就是，所谓的追求权力的‘自由’。以此推论的话，还有追逐金钱的‘自由’，追逐地位的‘自由’等等，可以说人类的欲望有多少，他们渴望的‘自由’就有多少种。

而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不可能还有集结起来反抗黑雏的‘一致性’，因为过于‘自由’的话，对于人类本身就是一种足以内耗殆尽的灾难。

如此一来，在幕后引导乃至制造这种实现自由方针的黑雏，才会真正成为被人欢迎乃至依赖的存在。毕竟，人类要怎样才能反抗自身渴望乃至追求的事物？即便知道那是掺杂着剧毒的酒液，也依然存在着前赴后继的人将其饮下，为的就是那实现自身愿望的自由感。

毕竟，人类，从来都不是一种以自控力或者理智而闻名的生物。

啪~啪~啪~~

黑雏兴致盎然地抬手鼓掌，显然，她对于白雏的这个回答相当满意。到底是被她亲自教导了数年的妹妹，而且已经在对鸣人的战斗中彻底坚实了她的内心，此刻反应，哪怕是依然不如黑雏，但也足以出师了。

“回答的好，我亲爱的妹妹~如果不是没必要的话，我甚至都想要给你发放学历证明了。没错，我可没打算限制人类追求本心的打算，因为那只是在强人所难罢了。就像是我要求你们不要敌视我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妄谈。”

微微抬头，黑雏的眸子也闪烁着嘲笑和怜悯掺杂的光芒，让人几乎分辨不出她的言语中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因为别人表面上的服从而忽略其内心真正的叛逆，这样子的强者是怎样的愚笨和可悲啊~虽然我不算太聪明，但好歹我也不打算犯这种过于明显的错误。”

这样子的话语，让卡卡西下意识地轻声叹气，他甚至有了一种深深的疲倦感，为什么自己要参与这种如同人神对话一样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根本不具备可以辩论的智慧和动力。

“说得好听，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故意以利益挑起纷争，让这个世界上的国家都在你的傀儡线下起舞吗？”

所幸，在这个时候，另外的一个清亮的男声跃入卡卡西和琳的耳膜，而下意识地浑身一震，这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所看到的正是一个如同金色光芒一般的身影。

“水门...老师？”

认出了早在十多年前就牺牲的恩师，卡卡西的语调也出现了卡壳一样的颤抖，而望着自己的学生，水门只是有力而简短地一点头，便重新将目光拉回到了正面的黑雏身上，现在的地点，并没有允许师徒相认的时间。

羽衣狐就跟在水门身侧，在确定大蛇兜的威胁已经解除后，这两人便想到了这隐藏得更为深邃的敌人。即便是知道对方的可怕，但这对父母同样清楚现在没有退避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