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身功夫都在踢技上的红脚哲普，就此成为了缺了右腿的残疾。可以说，这条小腿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肢体，更是他辉煌武力和青春的代表，他是用这一切，和命运做出了交换。而交还的结果，就是当初山治的性命。

因此对于山治而言，哲普不仅仅是和他情同父子的合作人或者师傅，更是无可替代的救命恩人，对方是将自己的梦想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说父子的传承便是如此，那么他和哲普无疑正是符合这种关系和传承的存在。

“唉？您...说什么？”

半跪在地面上的山治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金发青年的眼神更是难以遏制地死死盯在眼前的娜美身上，但是这却不再是平时那种被对方美貌吸引的眼神，而是另外一种难以遏制的渴望。

“我可以把红脚哲普的右脚复原如初，也就是说，我可以让他重新成为健全的正常人。”

喝了一口一边的清汤，娜美也语调平淡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她对于血血果实的力量开发相当顺利，塑造血肉什么的对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用作材料的血液，帮助残缺的肢体重新恢复健全，这只是血血果实的基本操作。

“真的吗？不...我是说，我需要为您做什么事情，来报答您...”

语调甚至都有了点语无伦次的感觉，山治感到自己的心脏也狂跳了起来。即便是哲普本身并不后悔，但是看到对方木制的右脚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歉疚，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这个威名赫赫的老人就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对方那强大的踢技足以让其继续在这片海面上继续遨游，甚至是自行去寻找ALL BLUE这片传奇之海。

眼前的这位女王陛下，显然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种事情上说大话。或者说，在这个心愿的渴盼性上，无论是多么渺小的希望山治都绝对不想放过。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回报的。而且，等值交换是默认的规则。既然红脚哲普为了救你而失去了自己的右腿，从而导致他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那么，我要拿走的回报，自然也要是一段与之对等的命运。”

优雅地用桌子上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娜美暗红色的眸子也在半开半闭之中散发着魔性的冷光：“所以，我就直说吧。我要求你付出的，就是‘寻找ALL BLUE’的这个梦想！”

出乎意料而又冷酷清晰的话语，让这片空间的气氛也微妙地带上了不安，只剩下娜美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而单膝半跪在地面上的山治，更是在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浑身僵硬的状态当中，显然，这份代价对于他而言，无疑是过于沉重了。

人类终究是需要靠梦想来支撑的生物，只不过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梦想，就是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美满地生活下去。而对于山治这样子的年轻人而言，心中所怀揣的那个梦想，无疑就是几乎全部的精气神。

“简而言之，我要你放弃以及否认ALL BLUE的一切，不能再和别人说你要寻找ALL BLUE这样子的话语，也不能再有任何想要去寻找ALL BLUE的念头。”

冷静地补充着自己的话语，娜美也直直地注视着自己眼前的山治，而她的话语，无疑便是催促其面对现实的酷烈鞭笞。

周围的环境也安静了下来，哪怕是亚尔丽塔都露出了些许的不忍和畏惧。杀人诛心，娜美的行为和言语看起来是在提出一个让山治偿还债务的良好契机，但是她要求山治做出的割舍，却正是其从儿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的梦想。

这种行为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就像是直接用锋利的刀刃去剜割对方的内心，造成的痛苦和流血都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中。

卡普同样保持了沉默，显然，这里他完全没有任何能帮忙的，就像是他再多的拳头和劝导，都无法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和自已一样投身海军，人类，终究是复杂的生物，而世界，终究是需要人类自己用真心选择的东西。

“如何？我可以给你留出考虑的时间，一个月足够吗？”

凝视着低头不语的山治，娜美当然也知道梦想的重要性，然而可惜的就是，它终究也只是人类情感的一种特殊思念体而已，在人类面对同样沉重的情感选择时，它并不会有额外的高贵和重量。

“不...不需要时间考虑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山治也再次抬起了头，脸上甚至也重新浮现出了之前的笑容：“我接受这份交易，倒不如说，只是忘记一个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海洋，去换老头子的右腿，这笔生意太划算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