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樵老人驳道：“此言差矣，上等之乐自有懂乐之人来听，自古皆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俗人又怎么能懂乐曲的精妙之处？”

顾闲正色道：“真正的仙乐直入人心，无论雅人俗人，甚至就连鸡狗家畜听之，亦有所感，哪里会限于懂与不懂呢？”

砍樵老人道：“非也，你可听闻对牛弹琴此语？俗人是根本分不来音乐孰好孰坏的。”

“你口中所说有人人皆懂的仙乐是什么？我就不信人间真有如此神奇之曲！”

顾闲道：“当真不欺！在下便有幸领略过。”

砍樵老人道：“我不信，除非你奏与我听！”

顾闲无奈道：“那曲子在下不曾学会，况且那曲需要一琴一箫，两人合奏......如今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砍樵老人忽然放下手中的斧头，走到顾闲身边，蛮横地将顾闲赶开，道：“那你听我奏一曲，看看能否比得上你说的那首曲子！”

砍樵老人粗糙的双手到了精致的瑶琴上，竟变得有了魔力一般，说不出的奇妙灵动。

珰、珰、珰。

砍樵老人轻拨琴弦，竟发出玉石之声，清脆悦耳，悠扬动听。

顾闲瞪大了双眼，他简直怀疑这老人是不是在暗中偷换了琴具。

随后砍樵老人奏鸣一曲，琴声不急不缓、不快不慢、不紧不松、不起不伏，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唯独是显得平淡了许多。

但是当顾闲抬头看见如水墨画般的山水、花鸟、虫鱼、树木之时，只觉得每一根弦都撩动心灵，每一个音都击打出共鸣。

平淡也有平淡的绝世风光。

琴声传出极远，但在人烟稀少的这里，并没有引起大的轰动。

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安静，都变得美好。

铮......

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顾闲犹自沉浸在那美妙的曲调当中。

这乐曲几乎已奏出了这片世界。

或者说是这片世界融入了这首乐曲之中。

久久，顾闲长长地出了口气，心境说不出的愉悦欢喜，安宁祥和。

砍樵老人自负地问道：“如何？这曲《旧山松竹老》可比得上你说的那首‘仙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