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很乖巧的站定,嗯了一声。
“干嘛啊。”看着她那表情,森茗雪就有些受不了,用手做了个比划:“住的地方就这么近…又不是见不到了。”
“嗯嗯嗯。”望月又点头,但是表情还是可怜兮兮的。
安静了一会儿,望月没舍得追上去,森茗雪却也没舍得走,俩个人就这样立在夜风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跟异地打着电话不愿意挂掉的小情侣似的。
“…明天你还过来么?”最后还是望月比较攻一些,主动问。
“过来干嘛呀。”森茗雪眨了眨眼。
“过来洗澡。”望月给了她一个理由。
森茗雪莞尔,却是笑笑。
“行…”
“别在和她去公共澡堂了!”望月又强调。“…好不容易才把你头发上的味道洗掉。”
虽然她没有点名,但俩个人都知道,所谓的“她”,到底是谁。
“…知道啦。”森茗雪瞪了瞪眼,却全然没有半分被管制的不满的。
道了别,森茗雪知道,在这样磨蹭下去,今晚又别回去了,她裹了裹身上的小外套,转身刚要走。
却是听到望月,冷不丁的又出声。
“…赶紧把戏拍完吧。”
她说。
森茗雪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有点想念我们的家了。”她眨了眨眼,眸子里都是些可怜兮兮的荧光在闪。
她说的家,多半是指那间她们俩个人住了很久的小公寓。
森茗雪深深吸了口气。
“…嗯。”
其实,她也是有点想家了。
…
拍摄还在继续。
自从那场森茗雪的戏过后,剧组的进度似乎变得快了不少,大场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要求一放在放,对于一些特型的拙劣表演,只要不是太过份,通通都给放过了。
这就是商业片的弊端了。
没办法。
虽说在一个剧组中,导演几乎就等同于无冕之王,但这也不过仅限在电影这个领域当中。电影之外,剧组的头上,还有投资商,还有发行公司,还有院线这些等等——统称为资本的东西。
很显然。
大场的拍摄进度太满,惹到了投资商的不满,在投资商方的压力之下,他这才不得不放低标准,加速电影的拍摄周期。
不过有一些,也是因为他自己想开了的缘故。
拍摄进行了这么多天,森茗雪的演技,剧组一行,自然是有目共睹的,不愧是在横滨影展上被评审团称之为“宗师级”的表演。
《死亡笔记》开始拍摄之前,或许还有很多工作人员不满及不屑,但在亲眼见识到之后,才恍然发觉。
森茗雪的表演,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巅峰。
层次分明,又不显断裂,行云流水,却又毫无半点突兀。
确实要比其余人的表现,高出了不知有多少。
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亦是森茗雪的每场戏必当,全然当做是某种景观,在观摩,以及学习。
森茗雪的表演方法和日本演员固有表现方式不太一样,她并没有那种一惊一乍,且夸张的演出,她的表现虽异常平稳,但却又不缺灵性。该缓的时候收放自如,刚上镜时,却又不失张力。
不少围观的观众,只觉新奇,甚至可以说这是第一次,在拍摄电影的制作过程,欣赏到近乎于成片效果的流畅感。
没有任何的特效,也没有任何的剪辑,单单纯纯靠森茗雪一个人的表演,足以撑以整个故事。
就连大场自己,也都已经想通了。
一开始,他确实在拿森茗雪的标准,去要求那些特型,龙套,甚至是一部分剧组里的配角演员……所以才导致了前几天的拍摄,进展异常的缓慢。
可是要求归要求,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尤其是在表演这样一个极看天赋的领域中,总不能单凭一两句话?就通透领悟了吧?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这几天下来,特型叫苦连天不说,就连背后的资方也开始不耐烦了。要知道,这么大一批人在横滨这边吵吵闹闹的,光是衣食住行,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在放缓了标准之后,拍摄进度总算变得快了许多。大场似乎在拍摄的过程当中找到了某种契合点,戏份一场接着一场,很快就过了。
处理的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让那些特型,群演们,尽量避免正面和森茗雪对戏的场景镜头。上场的都是些早在演艺圈里多少有了些名气的老戏骨,比如L的那位管家,死神硫克的扮演者中村狮童,又或者夜神总一郎的扮演者鹿贺丈史。
除了这些上了年纪,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老人家以外,让大场略略有些诧异的,应当要属松山健一。
这家伙出道才堪堪两年,先前名声不显,结果全剧组里边的年轻人当中,也就只有他,能在森茗雪面前,不落下风的撑起场面。
只能说,也许这就是天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