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欺骗观众之前,演员本身呢,是需要先把自己给骗了。
这类表演方法有些偏执,但本质上也是表演的一种。不同的是体验派会更深入,更纯粹一些,而方法派呢,则是更灵活一点。
毕竟还是那句话,天赋点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点满的。
模仿。
就是方法派最本质上的东西。
酝酿情绪你不会,不要紧。
但是学别人的表演方法,模仿别人的表演方法。
你总该会的吧。
…
“千和尤莉不是恋人。”
“所以,不能牵手。”
森茗雪轻轻拍掉望月递过来的狗爪子,笑眯眯的还在给她说着戏。
“她们也不是朋友,所以彼此之间没那么亲昵。”
“她们是在末世当中相依相伴的两个人。”
“但她们之间并不熟悉,并不了解。”
“所以才会有尤莉烧了千书的那一幕。”
她叨叨絮絮的说着,这会儿看上去,倒是挺像是个小老师的。
望月先是微怔,但是片刻之后,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眼睛弯弯,像弧月牙。
待森茗雪叨叨絮絮的说完,她才轻声应了一句。
“…知道啦,森老师。”
…
不远处。
抱着肩膀站在监视器旁的诺兰却是玩味的笑了笑。
他略感惊喜,又觉得心底那丝丝熟悉的感觉,却是愈发愈加的清晰,愈发愈加的明了起来。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一副近乎于完美的构图。
远方,倒下的草末,枯黄而稀疏,整整齐齐的倾斜向一个方向,有混了一些些地面上的泥沙。再更远一些,则是能够看到碧蓝的天空,此时此刻好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尘埃,莫名显得有些模糊。
在最遥远的地方,似流云沉坠的那条地平线,则是一抹淡淡的初青色。
数种奇妙而又泾渭分明的色彩,将整个画面渲染得层次感分明。
森茗雪走在镜头的最前方,微微低着头,略略显得有些宽松的军衣裹着她娇小柔弱的身躯,而望月呢,则是落后半步,她个子比较高些,身形看上去要比森茗雪更清楚点。
她时不时轻轻戳一戳走在前方的森茗雪。
偶尔走在前方的森茗雪也会回过头来,笑着训斥那么几句。
她一步一歪的走着,她嬉皮笑脸的跟在身后。
似在追赶,又似在慢悠悠的,缓而坚定的,并肩前行着。
这就是她们俩个人之间的旅行。
…
诺兰摸了摸下巴。
他到底想要拍的,是什么东西。
他未曾给两个人说过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心目中的想法表达出来。
而现在呢…感觉来了。
他所想要拍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未曾牵着手,也不曾相互依偎着。
仅仅只不过是一前一后的缓缓前行,偶尔有些细微的小动作,没有台词,也没有具体的剧本。
但两人之间的那种羁绊,却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得清楚的。
挺有趣。
诺兰眯了眯双眼。
趁着这个当口,在剧组里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副导演,冷不丁的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略略有些担忧道:“这样真的可以么,导演,我觉得挺浪费胶片的,你是不是还是提些具体点的要求更好一点?”
诺兰呵呵笑着,却是伸手指了指。
“你觉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像,你和我都认识的一个人?”
“哈?”听到诺兰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副导演一时间有些迷糊,他眯了眯眼,又细细端详了森茗雪的背影片刻,不知道是真的想起什么,还是为了刻意去捧诺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