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既是陆先生,又是陆小姐。
当然。
现在的她,叫森茗雪。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
大约是时差的缘故。
一向嗜睡的森茗雪,今个儿破天荒的竟是有些失眠。
虽疲乏得厉害,但却始终无法入睡,她又转了转身子,侧向另外一方。
月色如水银一般,缓缓铺展在这不大的小房间里,身后则是望月那略微显得有些均匀的呼吸,此起彼伏。
她转过身,借着房间里那点微弱的月光,却是眯着双眼,安安静静过的打量着,那张不知在什么时候,却是已经悄然睡去的,宁静的睡颜。
睡着的望月,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平和,不像醒着那般,总是嬉皮笑脸的。长长的睫毛,低垂的眉眼,还有那未经束绑,随意散落在四周的乌黑的长发,恍若大和抚子一般的安静。
森茗雪伸着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带有些微润的呼吸,从鼻翼处缓缓流出,流淌过她的指尖。
她闷闷哼了一声,无意识的伸出手,却是轻轻的拍了拍,似在赶蚊子那般。
森茗雪吃吃笑着,却略感新奇,看这样子,望月还真是睡着了,没有在骗她。
她眯了眯眼,很快又躺下身子,动作轻微,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说起来,往常时候两人相处,多半是她先睡,而望月呢,则失眠,彻夜彻夜的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角色好似倒了过来。
望月睡了,而她却是失眠了。
她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只觉得有些好笑,躺久了身子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索性便站起身,去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屋内那个家伙冷不丁的怪叫了一声。
“你要去哪里…”
森茗雪一个踉跄,握着水杯的手差点就没抓稳了。
转过头去一看,结果这才发现。
原来,是梦话啊。
她端着那杯温水走回到被褥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那笨蛋略微有些紧蹙的眉头,这才轻轻舒缓开来。
“…都跟你说了是玩笑了。”她无奈的叹了声气,又轻轻碰了碰那笨蛋的鼻尖。
兴许是有些痒了,她嘿嘿的傻笑出了声,乐不可支的挥了挥手。
…感觉就跟逗猫似的。
森茗雪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又顺手把她踢开的被一角,遮了上去。
躺着,无所事事,看月光,手机也不想玩。
身旁的望月越睡越熟,呼吸声愈发愈加的清晰,平缓。
说起来。
俩个人在一起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有多少个夜晚,一直都是是她在睡着,而她呢,则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守着的情形?
森茗雪微微眯着眼,思绪却有些飘忽。
有的时候。
归属感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东西。
好莱坞那儿,什么都好,吃好睡好喝好,但唯独,就是少了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特想回到这里,回到这个老旧破烂的小屋子当中,看着望月睡在自己身旁…又或者是反过来,她睡着,望月在旁守着。
这么多个夜晚。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但又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了。
这大概,就是她的归属感吧。
直到把那杯温水,慢悠悠的喝完,她这才又轻轻的躺回到被褥之中。
月光仍是那般的明亮,望月的侧颜,也依旧如此的清美。
也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她的嘴角弯弯,笑容灿漫。
森茗雪还是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