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两个人似乎有着如出一辙的姿态,像是在做预言一样开口平静叙述道:
“ 乌萨斯帝国正处在他病痛连连的时期。作物不会生长在荒芜的土地上,阴暗的土地只能开出腐败的花朵。
你会被你热爱的人背叛,你会目睹你的朋友因你而死的瞬间,你会发现你对未来的期待失去了意义。
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眼里,尚不能弥补你的身份为你带来的压力。
你会发现一切皆可牺牲,你会发现所有人比起邻人都更爱自己,你会知道你自豪的奋斗象征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会看到,你投入了一切的这片大地并不想要你。
你会看见你的所想所为化作乌有,你会看见他们唾弃你所尊敬的一切,生命、尊严和理念都毫无意义。
因为这些人,这些你所谓高尚的人,只是一群踱步的尸体。
我所遭遇过的,你也都将遭遇。”
科西切的神态很是平和,甚至比起之前的阴冷要好很多。
可是,正是这样的神态,正是这样的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却是让塔露拉浑身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你想、你想...让我屈服?!”
“ 不,不。我的确在使用这个源石技艺,这不是蒙骗,也不是威胁。”
科西切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只不过,我的法术十分弱小,教授你的这一切也都是构成这个法术的基础。这个法术,在你否定我的时候,不会体现任何作用。 但你一旦认同我,一旦你理解了我,一旦你明白你处在怎样一片大地上......”
守护着这片吃人的土地千百年的黑蛇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像是做出命运的判决:
“你会成为我!”
塔露拉在这一刻,有着一种发自内心伸出的不祥预感。
“你说什么?你说的这......你说的这都是什么?”
她盯着眼前这精神状况不正常的科西切,反问:“操纵意识?思维暗示?你疯了吗,是你教了我怎么去对抗这些法术,是你教了我怎么去破解这些心灵的源石技艺!”
此时的她已经握住了腰间那锋利的长剑!
一股子杀气已经从塔露拉的身体之中溢出,可是科西切依旧轻松的打趣反问:
“我怎么会对自己的继承人使用那些下作而有害的法术? 我的法术只是加速了一个过程,加速了你认识这片大地,质疑自己,怀疑自己,痛恨自己又重新直视自己的这个过程。 没有这个法术,这一切也会发生。只是这个法术能让你走得快些。”
此时的科西切有这样一种冷静的疯狂,近乎扭曲的思维逐渐展现:
“每一个假装正常地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学会了对自身的催眠。们擅长逃避事实,以规则和道德驯化自己,用失败者的卑下外壳掩藏自己轻易被残酷事实伤害的人格......
而我向你提供了一副铠甲,一种武器,一个自我。这样能节省掉你自我怀疑和自残的过程,节省掉你的困苦、你的挣扎,节约你的时间,你会在被现实打倒后迅速地站起,你会重生。”
科西切缓缓的坐回王座之上,看着自己这些年作为精心制作的棋子、继承者,像是君王传承自己的王位一样,庄严宣告:
“你不用在自我否定上花费太多生命。
我教你的一切会在你的脑海中重新孕育,你将抽丝剥茧般重新编织这些知识。
你会破除你原本的迷信,在丰盈的智慧花园中找到曲折却有终点的路。
塔露拉,乌萨斯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
黑蛇将与你同行。这不朽的意志永不死去!”
那一刻,一直以来并不相信命运的少女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枷锁。
那仿佛是链接一处黑暗深渊的锁链,让少女发自心里的有着一种感觉。
若是真的如同眼前的科西切所说的那样发展.....
她真的会走上那黑暗的道路,化作另一个的‘科西切’。
而优雅的黑蛇,缓缓的告诫:
“ 人与人之间就是被恨意所占据,由仇恨所统治,由爱生恨,由彷徨生恨,由仰慕生恨。恨意就是人与人的必然结果,两个人就能促成一种统治,除非能和我一样,平等去爱所有人??。你会恨我吗,塔露拉?我所做的,也只是这片大地一定会对你做的事情而已。”
窗外闪过了一道惊雷,彻底照亮了昏暗无比的夜空,那一道白光映照下,脸色发白少女忍不住的咬牙,大声的反驳:
“科西切!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和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不要私自为我的意愿下定义!”
就像是一只古老狡猾的黑蛇看着掉入它身边的白兔不断冲它呲牙,优雅的毒蛇,舒展自己身躯任由对方死前挣扎。
他温言的说道:“但这是真的, 我已经把能教给你的都教给了你。至于你自己再去争取的一切,都属于你自己。”
“我的女儿......你的确很出色。你不惜与之前你拥有的一切决裂,也要换取一条不同以往的道路......感染者会为你辟开别样的领土。你所要做的事情将在这片乌萨斯大地上绝无仅有。”
此时忍无可忍的塔露拉却是抽出了长剑。
对方的诡辩如同魔鬼的低语,像是一种诅咒一样,一句句的在她心底留下暗示的烙印。
此刻的塔露拉已经不打算让对方继续的进行那些动摇人心的诡辩了!
无比决绝的穿着军装的少女手持长剑,迈步向王座之上的科西切。
“已经够了!我今天来到你面前只为了一件事。没想到我却被迫听了你邪恶又恶毒的布道。”
科西切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有些期待:“啊。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吗?我常想,魏彦吾没机会杀掉我,所以会是他身边的谁来做这件事?结果是你,结果——当然是你。”
他用着难以理解的病态继续留下最后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