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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加藤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凛音与心水受邀就暂住城内。
回房间的走廊上,凛音就感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凛音妹妹,你还好吧?今天也没有喝酒啊,怎么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走路不稳?”心水在一旁扶着凛音说道。
“我不知道,我没事。”
“没有不舒服么?”
“不,没有,明明身体都很舒服,就是晕晕的。”凛音说着脸色也是非常红晕。
“难道是月事来了?”心水关切的在凛音耳边问道。
她的气息触碰到凛音的耳朵让她不由一阵颤抖:“没有的事,那事大约两周前刚来过……”
若是平时,凛音是断然不肯说出自己的生理周期的,哪怕是对心水,这样总有自己的秘密被人掌控的感觉,但今天,怎么人家贴着她的耳朵一问,自己就说出来了呢。
“心水姐姐,我应该没什么事,或许是太累了吧。”凛音说道。
“也是呢,妹妹你一路冒险,战斗,即使是你的身体,也会累呢,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坐船,不如就早点歇息吧,还是说,要我帮你按摩一下,缓解疲劳?”
“不,不用啦……”凛音感到现在的她要是被姐姐按摩的话,恐怕是不太妙。
加藤为她们安排了两间靠在一起的客房,凛音和心水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此时,在今滨港西北面十里处的湖岸边,一艘黑漆漆的楼船停泊在卢湾荡中。
一名忍者从水中冒出,被那麿道场的剑客发现,双方互通暗号,于是放下绳梯将忍者接上来,那剑客引着忍者来到楼船的船舱之中。
坂上田村近卫等人坐在船舱中,拿过了忍者的信,打开一看,和坐在一旁的彻心说道:“走水路。那镜凛音,似乎遇到了贵人,明天一早,就会安排走轲横渡琵琶湖,前往山城国。”
彻心阴险的脸上也是思虑几番,“水路……哼哼,在水上,一但出点什么事,那凛音往哪里逃?只是,近卫大人,那加藤的走轲是琵琶湖上最快的船,比我们的船要快啊,就怕我们追不上。”
“不用担心,船上自然有人接应。”近卫冷笑着,写下一个字条,交给忍者:“把这个交还给你的主人。”
“是!”忍者领命就要离去。
“等等。”近卫摸出一枚勾玉,“这个也给你主人。”
说罢又摸出一枚金子:“这个给你,算辛苦费。”
“多,多谢大人!”忍者激动道。
即便是忍者,也是需要购买大量的忍法卷,武器,秘法,暗器等,不说平时享乐,就是潜心修炼执行任务也是需要钱的,钱还能增加自己保命的几率,近卫出手异常阔绰,忍者自然感激不尽。
忍者离去,近卫又对彻心说道:“镜凛音走水路,实在是不智之举,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举将她消灭,真的到了湖对岸山城国,情况反而复杂了。”
“你是说,平安京还有着保护镜女的势力?”
“嗯,而且这势力,来头也不小,至少连鬼武大人都很难动摇她们,别说我们了。定要让这琵琶湖,成为镜凛音的葬身之地!”近卫花一般的双眸也是露出阴狠的光芒。
“大人,那镜凛音同行的两个女人,一人不知去向,一人还和她在一起。”
“那个离开的女子无足轻重,不必管她,和她在一起的是东国源氏女武士源心水,鬼武大人似乎没有明说如何处理,但毕竟是源氏嫡系,能不杀,就不要杀,实在不得不杀,也不要伸张,就让她和镜凛音一起葬身湖底吧。”
近卫起身,走到外面远眺那迷雾中的湖面,“为了预防万一,到时候我们的剑客也准备了强力划桨,有剑客助推,速度定能快过走轲,并且……小初。”
“在呢。”初此刻却是坐在楼船顶上,玩着剑玉。
“你设法混入那艘走轲,以保证万无一失。不过,在我们行动前,你可不要擅自动手。”
“明白了,近卫大哥。”
初一跃,轻盈跳下船舱顶,又翻身跳下了船舷,踩着那铺向岸边的木板,张开双臂,大袖飘飘轻灵的跑上岸去,消失在芦苇从中。
这一夜,湖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可是不论是那荒郊湖岸,灯火阑珊的今滨港,还是那琵琶湖深处的水底,都是暗流涌动。
在距离今滨数百里的琵琶湖水底深处,这里,水深数百米,深幽昏暗,浓密的水藻附着在千百万年的巨石之上,随着水流,在慢慢的摇晃着,那深谙的湖底亦有着山峦,沟壑,期间隐约可见绿幽幽的光澜闪烁,就好似湖底蛰伏着的古老的妖怪在呼吸一般。
在其中一处足有数十丈宽,过百丈深的深沟之中,却隐约可见异样的暖黄色光彩。
只见那深沟底部,竟然有着一处式台,式台各处,都悬吊着漂浮在水中,但不知为何还能发光的奇异灯笼。
一头身形极为壮硕,肥大,穿着几十倍与寻常人宽的墨橙色浴衣,头部却是一个足有一丈宽的鲤鱼的头。
但那鲤鱼妖怪,四肢却是酷似人类,但皮肤上覆辙青黑色的鳞片,粗大的手指间连着光滑的蹼,身后还有一条粗长的鱼尾。
在这坐着都有七八米高一坨肉山般的鲤鱼大妖身旁,竟然还有极为娇美的,盘着头发,上身仅有贝壳和丝带遮体的人鱼侍女侍奉。
她们端来各种果物佳肴,那巨大鲤鱼精时不时用大手抓了吃,时不时还在那些人鱼侍女身子上摸一把,惹得几声嘤咛。
一头满身是伤的硕大河童游进深沟,老远看着那沟中灯火,就大叫起来:“大哥——”
九坊主游到了式台之上,在那巨大鲤鱼精面前也显得小了那么一圈,他盘腿坐下,气喘吁吁的不断大口吐着水泡,身上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绿血。
鲤鱼精两条髯絮在水中升起一抖,圆而空洞的眼睛一侧盯着九坊主,肥厚的鱼唇一张一合,在水中发出浑厚,古老的震颤声:“九,九坊主兄弟,你,你……你这是怎,怎么了,为何如,如此狼狈?”
九坊主一听也是气的眼睛直冒绿光,张开鸭嘴怒道:“还不是因为那镜凛音!”
“什,什么镜凛音?”那侧脸注视九坊主的鲤鱼镜说话倒是缓慢,还有些结巴。
“就是那来自镰仓的镜女!她欲要前往西行前往平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