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酒壶跳起来去追那碗。

不由得，凛音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了，面如桃花，微微嬉笑起来。

“你是人？”平将门忽然突兀的说道，声音有些低沉。

凛音好似被从桃林一下子抛入冰窖，浑身发寒。

四大怨灵之一，实力堪比道真，或许略弱那么一点，但绝非自己可以对抗的对手！

若是平将门真要杀自己，自己恐怕逃不掉。

怎么办？

自己好似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没有足够的矜持和伪装，露出了人类女孩子的笑容……

不过，真的只是这样么？以平将门的境界，难道会看不透自己是人类？

凛音的心呯呯直跳，但她知道，不能让对方感到自己在害怕，在心虚。

事到如今，不承认是没有用的了。

“是。”凛音声音嫣然的承认。

这时候酒屋内气氛异常热烈，群妖乱舞，和乐笙笙，其他妖怪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谈话。

平将门饶有兴致一笑：“既是人类女人，为何敢来这妖怪酒会？你有何企图？”

凛音知道，看似和颜悦色的对话，自己万一说错一句，就可能遭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我是百鬼之国的女人。”凛音说道。

“哦？百鬼之国？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平将门问道。

在平安京一带，是没有百鬼之国这个说法的，妖怪与人本来就是混杂居住，只不过人们在白天行动，妖怪则在夜晚出没。

平安京的夜，属于妖怪，一般人是不能出门的。

而呆在自己家中的人，只要没有仇怨，妖怪通常也不会擅自去危害。

“平将门大人，小女子来自东国，富士魔山。”凛音声音柔美但又略显冷漠的说道。

“哦？”平将门胡子一翘，似乎在思虑着什么，他声音浑厚的说道，“我记得，那富士魔山，是我老友之子，天邪鬼的地方，可对？”

“对……”凛音感到自己的小手，脚裸都在发抖。

“天邪鬼，那小鬼还有个女人，叫做什么……”

“天邪鬼的妻子叫败姬，平将门大人。”凛音回答到。

“哈，对，对！叫做败姬。”平将门看向凛音，“那你叫什么？”

“我叫凛子，正是败姬大人的部下。”

“呵呵呵，原来是我老友之子的部下，真是巧。来，给我斟酒。”

凛音的灵能境界在魂玉初中期，作为天邪鬼败姬的部下，也算合理，再说，恐怕平将门也不记得天邪鬼，败姬的实力了。

那酒壶和酒碗还在追逐，猫咪们只好又抬过来别的酒具，这一次，似乎是正常的酒，上面还写着“达摩正宗”。

凛音为那平将门继续斟酒。

“凛子。”平将门每次喊凛音都让凛音心魂发颤，“你在那败姬的手下，为何会来这西国？”

“败姬大人想要知道平安京如今的情况，让我前来打探。”

“原来如此。”平将门喝着美酒，点点头，“凛子，我听说败姬善舞，不知道，她有没有教给你一些？”

“……凛子对于歌舞，也算略有研习。”凛音低着头答道。

“哦？是么？”平将门眼前一亮，“多久，也不曾看女人起舞了，可否为我跳一曲？”

“这……凛子只是初学，只怕让大人见笑……”凛音低着头，感到那平将门虽然听了凛音的说辞，但也未必就真的全信，还是不易惹他不悦为好。自己这舞，估计是肯定得跳的，但是，作为女人，还是要矜持一下。

“哪里，凛子我看你倒酒的身手，还有那驱动樱花的意境，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位不凡的姑娘，想我平将门，曾经也是天下一代风雅名仕，怎奈被奸人所害，才化身这怨灵徘徊于平安京，你以为，又有谁，生来就甘愿做妖怪？被世人所唾弃，所畏惧？所以难得遇到一个不怕我的女人，又是同一立场的，我也是很高兴啊。真的想再看看，那当年内里宫中的歌舞啊。”

平将门说着，声音也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

“既然如此，那凛音就献丑了……”凛音跪着后退几尺，向着平将门优雅行礼，虽然是要献舞，但是举止高逸凌然，并无一丝卑微和献媚之气。

凛音起身，大袖飘飘，只是那裙子一侧有较大的破损，显得几分不雅。

凛音拉起一条挂在梁柱间的黑色带着红色花朵的半尺宽数米长的布帘，围在腰间，形成两条飘带，遮挡了裙子上的裂口。

她轻身旋转，到了墙根，拿起那挂在墙上的红色白梅花大纸扇。

“唰”的收起，举手投足间，不紧不慢，洒脱艳丽，令人瞩目。

凛音来到大屋中央，向着平将门鞠躬行礼。

平将门满意的点点头，他一挥手，“奏宫之雅乐。”

那些长脖子的女妖怪都停下了手中的丝竹之乐，一道门打开，种种平安京宫廷内使用的古之雅乐的乐器，竟然径自飘来，女妖怪们拿了乐器。

渐渐的，那一股哀伤，庄重的雅乐响起。

“哗——”凛音手中的红扇打开，犹遮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