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雀大道上,靠近平安宫的地方,这里地势开阔,位置核心,聚集的人也是最多。
但反过来,来这里的人当中,没有经验的新人也最多,高手或是老江湖,往往会选择冷僻的道场,避开竞争最激烈的地方。
凛音到了朱雀大道上,只见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在大道中央有一个八米宽,二十米长的临时搭建的木头高台,高台外围有着红色的木栏和纸绳。
高台一面,还搭建了看台,看台后面有着屏风,这里是擂台的大,中,少监物,也就是类似监察官的官员和可能会前来观战的大官贵族们座的,还有几个阴阳师在擂台下的边上负责记载。
观众早已围满,只是比赛尚还有几分钟才开始,如今擂台上空无一人。
凛音也站在人群的后排静静的看着,由于任何人理论上不怕死的都有一次挑战机会,所以这回也分不清,那些是观众,那些是参赛者,毕竟观众当中,各种武士,武僧,浪人等模样的人也不少,说不定哪个观众看了热血沸腾,就跳上打擂也是有可能的。
人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看似平和的犹如在观看即将开演的戏剧,但随着时间的临近,也弥散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终于时间快要到了,今天是初赛第一天,这里又是位置最中心的擂台,只见一队士兵推开人群,几名衣着庄重,耀武扬威的武士,公卿来到看台上,他们各司其职,武士判定胜负,公卿则是监视比擂的整个过程。
“看!那一身紫色狩衣的就是大监物大人啊!整个初赛监物官的头,那可是官居正七位上的大人啊!果然是来到这里么?”
之后,凛音也看到还有几位衣着华丽的贵族公卿,到了看台,应该是来观战的,其中还有两位夫人和一位小姐。
“诸位——请安静,源——九郎义经大人祭奠的第一幕,英雄继承者比武大会,初选拔阶段,正式开始!”那大腹便便的大监物声音洪亮的宣布。
紧借着,擂台两边架设的太鼓被几个穿着兜裆布的肌肉中年祭奠者敲响,还有几个怪摸怪样的男人上擂台乱七八糟的表演了一番,惹得台下哄笑,这气氛也是逐渐热烈了起来。
几个拙劣的表演者在一片嘘声哄笑中下去,那少监物起身宣布:“擂台比武,正式开始。有哪一位英雄,敢于第一个上擂?”
众人却安静了下来,空空如也的擂台,一时间,竟然没有人上去。
凛音在远处看着,也不急,这比试可是要持续一个月。
“我来!”
人群中走出一位大胡子,衣衫邋遢的高大独眼男子,他腰间插着一把正常尺寸的打刀,大胡子男子跨上擂台,浑身黝黑黝黑的,穿着一双草鞋。
“请交纳五贯钱。”一位侍从也上到擂台边上对他说道。
“什么!?还要钱?”大胡子手伸进自己胸口摸了半天:“哎呀,我的钱昨晚喝酒赌钱都他妈输光了。”
惹得众人一通哄笑。
那侍从一脸茫然,看看少监物。
少监物也是无奈摇头:“算了,算了,英雄不怕出身贫寒。按照以往惯例,若你首战获胜,五贯可免,若输了,则要欠官府五贯,可否?”
“好啊!好啊!”那大胡子乐呵呵的说道。
于是侍从拿出一块桃仁大小的圆润铜牌交给他。
大胡子把铜牌放在手上下抛接着,看向台下:“咋样?有谁想上来跟我比试比试?” “我来!”人群中,一名穿着青灰色还算考和衣的武士上台来,他有些得意的交出了五贯钱换取一枚铜牌。
那少监物说道:“比赛规则,落下擂台,投降,被杀或是被判官判定为不能再战,都属失败,只能使用明显带在身上的武器,禁止使用暗器,方术,法器以及其他真剑比试范围之外的手段!”
两人分立于擂台两边,凛音注意到,大胡子汉子这一边栏杆后面的太鼓下挂着红旗,青衣武士这一边的挂着白旗。
“两位,报上你们的姓名和来历。”少监物说道。
“河内,风船九重!”大汉声音洪亮还有点笑呵呵的。
“丹后,须沫流第十三代传人,其古二郎!”那青衣武士面容十分严肃。
台下阴阳师纷纷记录。
在少监物旁边一位中年武士站起来,应该就是判官,他宣布:“风船九重对其古二郎,比试——开始!”
全场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考究衣着青衣武士和那邋遢大胡子浪人站立在擂台两边,抽出刀对立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动。
忽然,那青衣武士大叫一声,举刀冲向大汉。
大汉则是比看上去更加灵活的小快步举刀前移。
两人接近到了一个多身位之内,几乎同时挥刀!
“铛!”二人的刀拼杀在一起,那大汉明显占着力量优势,往青衣武士一边压去,大汉忽然目露凶狠的笑,粗壮的双臂用力一个侧推,那青衣武士的刀被推向一边,身体也是略失去平衡一晃,大汉乘机迅猛一刀劈在了青衣武士的侧肩。
“噗——!!!”这一刀,既快又力大!
青衣武士身前一道深深的刀痕,喷出半米高的血来,随即倒下了。
全场摒息,原本那还算欢快的气氛没有了,两人同时出手不过几秒钟,就分出胜负。
两名穿着道场黑衣的武士学徒跑上擂台,检查那青衣武士,而后对着判官,摇摇头。
青衣武士,死了。
判官起身,举起了代表大汉这一边的红旗,宣布道:“风船九重胜!”
那青衣武士被两个道场侍从拖了下去,依然没了气息,在台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迹。
几个衣服扎麻绳的杂役上来蹲跪下迅速将血擦干净。
那什么道场的传人,千里迢迢来到这比武,面对一个乐呵呵的野蛮浪人,就这么一下子死了,凛音也是感到,这义经祭奠比武的残忍无情,真剑诀,非常容易出现死伤,极度危险,来挑战的武士都是做好了觉悟的。
在场的人似乎被镇住了,毕竟大家没有想到这么个野汉子能如此轻易击败那位有来头的道场传人,尚未习惯上来就是杀人的比赛。
那大汉则是嬉皮一笑,挥挥手,示意大家给点掌声,于是才渐渐有人鼓掌,随即下面的观众也是呼喊起来。
“还有人要上来玩玩的么?”大汉看似嘻嘻哈哈,眼神中却露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