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退位的,我若是退位,那新政就会前功尽弃,甚至,天皇陛下都会有倾覆之危,眼下,也只有我,才能守护天皇陛下,我若在位,他们还不敢擅动天皇陛下。”
“关白大人,那新的六波罗探题,竟然是暗杀小夜子夫人的凶手,神原圣命!她非但没有遭到严惩,还被源赖朝提携重用,此事法皇直接下的院宣,根本没有经过关白大人的批复!”星紫急道,“这个女人控制了皇宫的防务,只怕天皇他自身难保!”
“是么……看来,源赖朝终于是要行动了。”雨京香说道,“正因为如此,皇权才是我们最后的依仗,我与天皇互相守护,源赖朝此人,必然不敢强行对天皇下手。”
就在这时,门外一位战巫女跑来:“关白大人,天皇陛下的诏书到了。”
“哦?”雨京香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看吧,只要我手中有陛下诏书,哼,区区六波罗军,也想包围这关白府?我要以谋反为由,亲手抓捕那圣命!”
不一会,关白府的正门大开,数十名拿着薙刀,御币,武士刀的战巫女,在大门前列阵。
雨京香带着黑衣老者,星紫,走出门来。
黑甲六波罗军也是让出一块空地,几名穿着朝服的使者,从轿子里下来,站在一处木台上,将要宣布天皇诏书。
为首的,手持诏书的,正是少纳言,源熙光。
“罪臣雨京香,天皇诏书在此,还不下跪接旨?”源熙光得意洋洋的看着雨京香。
雨京香一听“罪臣”二字,也是眉头微皱,那星紫想要上前理论,被她制止。
她还是十分恭顺有礼的郑重上前,跪下。
那源熙光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雨京香,不由一阵讥笑,打开诏书,念道:
“藤原雨京香,自任关白以来,素无功德,行姿不端,依仗其实力强横,藐视朝廷,藐视将军,屡屡蛊惑,要挟于朕,以新政为由,独裁专行。违逆天道,庇护镜女,遭致天灾。雨京香串通妖孽,跋扈平安。纵容手下镜女凛音,与妖狐为伍,祸害京城,杀伤源氏忠良子弟,不顾国力空虚,劳民伤财,发动讨伐酒吞童子之战,实为为妖狐清除障碍,达到例外勾结,霍乱天下之企图,终至大败!
藤原雨京香,对于当下天道紊乱,国难危急,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更是众多罪行的幕后主使者,逐当即革去关白之职,贬为庶人,当场送交刑部查办,依罪论处,如有违抗,视同叛逆!
——后鸟羽天皇”
“……”听完诏书,许久雨京香没有说话,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她完全呆住了。
就连星紫,黑衣老者也震惊了。
天皇陛下,最大的捍卫者就是雨京香,也素来是雨京香的依仗,为何,会突然下这种诏书!
“不可能!”星紫喊道,“你敢假传圣诏!??”
“大胆!”源熙光说道,“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女人拿下!”
“谁敢动手!”雨京香低沉道,“诏书……能否拿来我看。”
“哼,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源熙光是白痴,还会假传圣诏?”源熙光走下来,将诏书递给雨京香,“你自己看吧,前关白大人。”
雨京香细腻,颤抖的手,接过诏书,打开一看,她的眼神,看着看着,就模糊了。
“啪嗒!”诏书竟然从雨京香的手中滑落,她只感到天地一黑,身子不稳的往一边倒去,星紫赶忙扶住她。
“关白大人!”
雨京香浑身颤抖,睁开眼,却觉得天旋地转,她何等境界,很快运转灵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她以眼力,灵识反复确认过了,这诏书,是真的。 “罪臣藤原雨京香,还不接旨!”
雨京香轻轻的推开星紫,跪在那里,低着头,秀发低垂,洁白的衣裳拖在森冷黝黑的地面。
她捡起诏书,“陛下,为何会如此……”
“雨京香!你已经亲自验证过这诏书了吧?可是真的?”源熙光逼问。
“是真的。”
“那你为何还不接旨?你想要抗旨么?那可是视同谋逆!”
然而,雨京香握着那诏书的手在颤抖,却是不做任何反应。
“六波罗大人,将雨京香当场擒拿,押送刑部!”源熙光喝道。
“遵命,源熙光大人。”圣命拔出太刀,剑指雨京香,“将她拿下!”
“你们休想!”那星紫那拔出背后直刀,挡在前方,黑衣老伯也是站起来,护住雨京香。
众巫女无不刀剑相向。
这天下,有谁真正听天皇的?源氏武士效忠源氏,各家兵将都是听从他们的大名,战巫女们,也是只效忠雨京香。
“怎么?你们真想要造反?真当我朝廷数万大军是吃素的么?”源熙光呵斥道。
“将这些反贼全部拿下!”圣命一声令下。
数百位包围在门口的黑甲六波罗军长枪,刀剑向着巫女们逼近。
“谁敢动手!?”雨京香忽然低呵一声。
“轰——!”一股强烈的气浪冲向四方,那些极其精锐的黑甲六波罗军也被这气浪吹的一片混乱,倒下了上百人,许多战马惊吓的嘶叫。
“藤原雨京香,难道你真的要违逆天皇?真的要造反么?”源熙光一面后退一面厉声呵斥。
雨京香依旧单膝跪地,周围的气息平静下来,众黑甲军一时也不敢再上前。
“臣,不敢。”雨京香低头道。
“那你为何要拘捕!此乃圣谕!抗旨等同于谋反!”
“少纳言,我对着诏书,心存质疑!故而,不能认同。”
“满口胡言,你刚才自己不是都承认,这是真正的诏书么?”
“不错,这诏书可能是真的,但是,天皇年幼,我如何知道,不是被什么人逼迫,写下如此不和常理的诏书,我要亲自面见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