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空这一招的确是有些杀人诛心了。

你说归终是你的挚友，那李小川呢？

你说李小川是你的挚友，那归终呢？

空这一招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大抵就是如此了。

而且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很阴险，但是却很有用。

因为空这番话，就是赤裸裸地将一个选择题摆在了钟离的面前。

归终和李小川，哪个才是你的挚友呢？

如果你选择了归终，那么李小川就由我空拿走了。

如果你选择了李小川，那么你眼前的归终你又要该怎么办呢？

毫无疑问的，面对空这般称得上是阴险的招数，钟离被杀了个猝不及防。

而且，就连归终在空发出这么个问题之后，不禁将自己期待的目光望向了钟离。

很显然，归终也很在意钟离到底将谁视为了真正的挚友。

面对归终这般期待的目光，钟离抿紧了双唇，眼神犹豫不决。

这在钟离身上是很难出现的表情，他之前或许在面对一些需要购买的东西钱不够时会稍微产生一些犹豫的想法，可那也不过是“到底是让往生堂付钱好呢，还是让公子付钱好呢”这只想法的犹豫罢了，并非是要在商品之中二选一的犹豫。

可这一次，他犹豫的却不是让谁付钱的选择，而是犹豫到底要选哪一位挚友了。

无论是归终还是李小川，都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他在前世对于归终的离去无能为力，对此怀有浓浓的愧疚。

这一世归终转世重生之后，他理当去好好弥补归终，将归终视为自己的挚友，将归终放在比李小川更重要的位置上。

但是对于李小川，钟离同样难以割舍。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的的确确将李小川视为了自己的挚友，将李小川视为了对自家极为重要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李小川被空抓走如此愤怒了。

所以，当空将李小川和归终两个选择赤裸裸地摆在了钟离的面前时，钟离理所当然地犹豫了。

两个人，都是他所不能割舍的对象。

空见了钟离这副模样，忍不住快意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钟离先生，你这副模样真的很少见啊，不过，钟离先生可要加油啊，你要知道，小川他可是经常性需要在两者间做出选择的啊，钟离先生，可要向小川多学习学习啊。”

一边笑着，空一边跳下了船只，不再那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钟离两人，转而在一边的小摊处买了串烤鱼，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显然，能够看见钟离如此犹豫纠结的模样，空很是开心。

对于空这般幸灾乐祸的模样，钟离只是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便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归终身上，抿紧双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长长叹道，“抱歉，归终。”

吃着烤鱼的空轻轻挑了挑眉，将嘴角沾染着的食屑尽皆舔舐掉，这才饶有兴趣地望向钟离，“钟离先生，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现在归终小姐可是就在你眼前哦。”

很显然，空并不希望钟离如此之快做决定，毕竟那太没有意思了。

而且看钟离做出的决定，似乎是李小川更为重要，所以空觉得这就更没意思了。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希望也认为钟离会选择归终的。

为什么空会这么认为？

原因很简单，因为归终就在钟离这里，而李小川并不在。

这种情况下，怎么想都是先把归终给安抚住才对吧。

但是现在，钟离却对归终说了抱歉。

很显然，钟离所做出的选择，是那个他所在乎的男人，而不是他所在乎的那个女人。

这自然不是空所想看见的，他希望看见的是钟离选择归终，然后他就可以借此来打击钟离，从而分裂钟离与李小川。

所以，他便出言如此“提醒”钟离了。

只是，对于空的“提醒”，钟离却是不闻不问，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眼前的归终，认认真真地说道，“抱歉，归终，果然小川才是我的挚友。”

“啧——！”

空啧了一声，忽然觉得嘴巴里的烤鱼也不好吃了，一口吐掉口中的烤鱼，眼神无趣地望着钟离，淡淡地撇了撇嘴，“钟离先生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归终小姐可是会很伤心的，是吗？归终小姐。”

空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归终，仿佛就像是在提醒归终，钟离所在乎的是那个男人，而不是她这个女人——归终。

空早就想好了，如果钟离选择了归终，那么李小川就是他的了。

可如果钟离选了李小川的话，那么自然的，他就可以借此来分裂归终与钟离，让归终因为李小川的原因敌视钟离，而钟离也会因为内心的愧疚无法正面面对归终。

但是空却发现，自家再一次地失策了。

因为当他的目光落到归终身上时，他发现归终没有哭，也没有带着憎恨的目光注视着钟离，她的眼神之中，甚至于连一丝怨气都没有。

因为，她的眼眸之中，尽是喜意。

她的嘴角，正因为钟离的选择而微微翘起。

看起来，她好像很满意钟离选择的挚友是李小川，而不是她归终。

这让空再度错愕了起来，这归终，难道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XP吗？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