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曾经劝导过托尼，你现在的钢铁战衣都不知道是第几代了，你可以把马克2型交给白宫啊，初代钯金属反应堆能源也可以商量。没必要和白宫和军方之间把关系弄的这么僵硬。

可惜，在托尼的心里，原则和底线更重要。

托尼也好奇的问过安德森，你这样守法根本没有意义，你只是利用法无禁止即为可，法无授权即禁止这条。你这么做其实和那些吃人的有什么区别？你不觉得你活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嘛？

安德森回答的时候是一脸戏谑:托尼，人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安德森也曾经不止一次的用开玩笑的语气和复仇者们讨论过，既然可以和神盾局合作，为什么不能和白宫，和世界安全委员会合作？再怎么腐烂，世界安全委员会或者白宫，或者克里姆林宫都不会变成九头蛇那样。虽然说九头蛇做的事情，这些地方也会做，但至少他们做起来是合法的。

索科维亚城市中心的交火声逐渐稀疏了下来，托尼飞向天空，钢铁战衣上的设备将市中心的情景传送到复仇者们眼前。

一群平民组成人墙站在军队进攻的前路上。如果按照最开始的计划，在进攻期间，无论是索科维亚自有武装还是平民，无论是谁挡在进攻路径上，军队都会直接碾过去。

欧盟，北极熊，美国都投了暂停人权法案的赞成票。也就是说，在交战期间，索科维亚的平民不在享有国际战争法的基本保障。

索科维亚的战争没有记者，没有新闻报道，也本应该没有网络转播。然而维奇利用自己的能力，把现在的情况通过网络转播到了全世界。

这样的话，无论是哪位领导，都不会冒着遗臭万年的后果，进攻眼前的平民。

既然无法封锁，那么就要立刻抢占舆论阵地。个个国家的宣传媒体开始发力，将索科维亚之战定性为人类与人工智能抢占主导权之战。

这个时候，要是有那个愚昧，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再说一些智障发言，立刻就会有暴力机构上门请去喝咖啡，

多国联军和维奇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维奇需要争取时间，恢复她地下的生产流水线。而世界安全委员会五大头头，则要稳固自家的舆论阵地，预防背刺，防止被一些砖家叫兽带了节奏。

深夜，索科维亚外围的废墟上，巨大的强光探照灯来回巡视着，大量的后勤，医护人员进场。

托尼坐在一栋废弃的大楼的天台上，街道上车水马龙，救护车，担架队，消防云梯，救援直升机忙忙碌碌的。时不时的有伤员，幸存者从破旧倒塌的建筑里被抬出来。

偶尔有强光灯扫过托尼，也没有人上来打扰。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枪口应该对准谁？”托尼突然开口说话。“我突然有点明白安德森的背锅论了。九头蛇做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做过，而且无论人手和资源都足够的充足。甚至，他们还可以把做的事情合法化。”

“但是九头蛇邪恶的，当年小胡子，约翰.施密特造成了欧洲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棒小伙倒在该死的战场上？”队长站在一面破损的墙壁的阴影里。

托尼指了一下地面，“这里也有许多的家庭支离破碎，无辜的平民死于炮火。我这个时候在想，如果我像安德森一样，放弃正义与邪恶，而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其位谋其政。好好的做我的商人，……”

“托尼，在二战的战场上。我曾经也产生过和你一样的疑惑。我的敌人是我不认识的德国人，他们非常年轻，既不曾打过我，也不崩欺负过我，更没有抢劫过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兵戎相见，你死我活。”

“为什么？”托尼随着队长的话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答案。我可以说因为他是德国人，因为他参与了德国的军队，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欺骗自己的理由。”

“我只能告诉自己，如果我能再强一点，能够做的更多一点，尽快结束这该死的战争，能够少死一点人。”因为阴影，看不到队长此时的神情。“托尼，对于霍华德的事，我非常的抱歉。”

“我曾经非常的怨恨你，我也曾想过亲手杀死冬兵巴基。但是当巴基真的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心里就空落落的了。原来复仇之后，真的是那么的空虚。队长，如果你要为你的好友报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像我想要杀死巴基那样，放马过来吧。”托尼的神情有些落寞。

“这次事情过后，我想我该退役了。从我醒过来之后，我就一直是以美国队长的身份活着。或者，我应该交还这个身份，做回史蒂夫.罗杰斯。你知道嘛？在参军之前，我的梦想是去画漫画。等我休息了，我或许去找个老师，学学怎么使用电脑，现在的绘图板比我们那个时候的铅笔好用多了。”

说完，空气陷入安静，两个人久久的不曾说话。

楼下的救助工作好像出了点骚乱，随着一声爆炸，一团火光吞噬了一辆救护车。零星的枪声响起，托尼放下面甲，从楼上飞了下去。队长也攀爬着破碎的楼层，迅速的到达地面。

十几名美军举着枪，大声呼和着“把手举起来，跪下，让我看见你的手。”

一名妇女双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惨嚎。她的大腿被子弹撕裂，只有一层皮肉连着，妇女的身边是一只玻璃瓶子。

托尼降落在众人中间，双手张开，隐隐的护住地上受伤的妇人“怎么回事？”

“斯塔克先生，我们本来是要把他们转移去安全的地方。但是她的丈夫用酒精和白糖做成的燃烧瓶袭击了我们。我们是自卫开枪。”一名美军班长回答说。

“女士，”托尼叫过一架救护型的钢铁战衣“女士，我们是来救援的。”说着话，救护型钢铁战衣为这位女士打了止疼针，止血药，还为她的断腿进行包扎“女士，你放心。现在的医疗技术非常发达，您的腿可以再接回去的。”

“托尼，小心。”队长猛然大喊，“卧倒。”

队长架起盾牌，将自己的身体缩在盾牌的后面。妇人的身体随着升腾的火焰，被炸的四分五裂，为妇人包扎的钢铁战衣也被爆炸推开，薄弱的装甲并没有抵挡住爆炸的冲击，从救护型钢铁战衣的薄弱关节里爆出电火花。

托尼一脸的茫然。刚刚的爆炸托尼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全挡下了，连面甲都不用放下。只是妇人的死，给了他非常大的冲击。

队长把失魂落魄的托尼从人群里牵出来。

这种情况，作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托尼，肯定没有经历过。但是在战场上，队长经历的可太多了。

在第三方国家的土地上交火，明明美军是解救方，可是两方的交战对于本地居民来讲，都是破坏他们生活，杀死他们亲人的刽子手。即使是作为解救方，队长也碰到过几次眼前的情况。

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惊动了其他的复仇者们，纷纷从临时休息地走了出来。

托尼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以前在中东，在阿富汗打击恐怖武装，打击十诫帮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啊？

如果是安德森在场，他就会残忍的告诉托尼，那是因为你都是宰了那些恐怖分子就潇洒的飞走了。如果你去接触一下当地的居民，你受到的招待绝对比现在还热情。

美军，在全世界各地都不招人待见。也只有美国人自己会认为，美国人为世界带去了和平，先进，人权，平等……

复仇者们七手八脚的把托尼围了起来，表达自己的担心。

一队美军带着一队人从复仇者们眼前走过，这群人眼里丝毫没有获得救助的喜悦，只是机械的随着美军的带领，向城市外围走去。

一个小男孩突然嚎啕大哭“我要爸爸，我要妈妈。你们炸死了他们……”

小孩的哭喊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大人小声的缀泣，并且把准备大声哭喊的小孩的嘴巴死死的捂住。

托尼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一队队的士兵，战地军医，像是押送俘虏一样的押送着救援出来的幸存者走向街道尽头的黑暗。所有的幸存者都是垂头丧气，丝毫没有从获新生的喜悦。

“托尼。”布鲁斯.班纳敲敲托尼的肩甲，“托尼你没事吧。”

托尼冷冷的打了个哆嗦，眼睛里有了神采。“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我明早之前就回来。”

托尼推开班纳博士，钢铁战衣的矢量喷射口喷出蓝色的火焰，划破夜空而去。复仇者们面面相觑的看着托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