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偶里面的灵魂,是自己尚未出生的那个妹妹...那个夭折的可怜妹妹。
他收回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巴德布什已经逃走了。
那个家伙趁着所有人都被画面震惊到的时候,从会场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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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奥尔斯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脸颊,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被打湿。
这是她的泪水。
虽然不是第一次落泪,可埃奥尔斯还是觉得泪水是那么陌生的东西。
会场中只剩下一盏追光灯,如今正孤零零地照耀着埃奥尔斯。
原来自己是有真正的“父母”,自己还有哥哥、有姊妹...原来自己只是一个人偶。
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埃奥尔斯就被那对夫妇设定为不会对自身成长感到违和的少女。
她一年又一年,从来没有半点变化,而自身却没有半点自觉。
埃奥尔斯一次都没有对自己的存在有过任何疑惑。
她坚信自己只是无法表达情感而已,坚信着自己只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少女罢了。
然而她被骗了,巴德布什骗了她,她自己也在骗自己。
埃奥尔斯微微张着嘴,歌声却早已停下。
在格外孤独的灯光下,残缺的人偶少女那落泪的样子,让人怜爱。
埃奥尔斯久久地仰着头,看向被会场完全挡住的上方。
在厚厚的墙壁室外,肯定是碧蓝碧蓝的天穹。
“咔啦——”本来就狼藉的舞台,忽然下陷。
跪坐在舞台上的人偶少女落入了深坑之中。
可是灯光还是打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哪怕是少女躺在废墟的这一刻。
“我到底是什么?”人偶少女向自己发问。
而她明知道答案了,却没有勇气回答自己。
不对,人偶何来勇气...人偶何来疑惑。
埃奥尔斯如此想着,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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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我没有期待任何结果,我只是想听歌,而我也听到了。”巴弗灭从座位上离开,然后飘到了半空中。
“你不也尊重这个结果吗,所以才没有跟我动手,毕竟这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你造成的。”
“是这些人自己选的。”
“我会乖乖离开这个地方,我害怕你身边的龙,还害怕城里的其他龙。”巴弗灭面朝小幽说了一句。
随后他的斗篷将他包裹起来,缩成一个球状物,球状物不点缩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会场之中。
巴弗灭没有兴趣跟布雷战斗,也没有勇气挑战白银种的威严。
只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白银种会跟黑铁种一起罢了。
当然,这个问题他现在是难以得到答案的。
“其实不想他走的话,我可以拉他回来。”小幽冷不丁地说,祂蛮不爽这个装神秘的骷髅。
小幽差点没有对那个家伙下一个诅咒,只不过看布雷好像不是要打架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无所谓了。”布雷摇头,事已至此,巴弗灭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哪怕是现在或者刚才将巴弗灭斩了,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好。
怪就怪布雷没有能够一剑将巴弗灭直接打穿,让他对埃奥尔斯说出了那一句话。
布雷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看上去一起都很像是要结束了。
可是他很清楚,悲剧才要开始。
他仅仅是不知道,这一场悲剧会用怎么样的方式开始而已、。
而仿佛就是为了解答布雷的疑惑一样,充满了悲伤的旋律开始环绕着埃奥尔斯。
如同破烂布玩偶的埃奥尔斯,双眼失去焦距,嘴张开了。
埃奥尔斯想要唱歌,就算变成这样子,她还是想要唱歌。
唱歌是她这个人偶到现在唯一能够做好的事情。
一直以来,埃奥尔斯都认为她的存在一定就是为了给人带来歌声。
遗憾的是,被悲伤填满胸膛的埃奥尔斯,只想要用歌抒发自己的悲哀。
歌,在很早之前,就是为了抒发人情绪的载体。
现在她是为了自己而唱,不是为了别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