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间尚未过去十分之一秒。
长剑剑随着前一剑的轨迹,紧接着下一剑。
还是任何事情没有发生,单纯是距离更近了。
别人看来,就像是布雷一个在挥剑独舞。
一剑紧接着下一剑,动作之间衔接没有任何停顿。
九剑连贯在一起,依旧没产生任何变化,而且对于一般的剑术而言,这称不上神速,甚至不算快速。
直到最后一剑,直到第十剑结束。
剑破空的声音戛然而止,无数的墨痕流过刚才每一剑所经过的轨迹。
「十八式流」「十舍」
再弱的威力,只需要叠加在一起就能够破坏一切。
所谓千层浪,也不过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原理。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拔剑斩,布雷也不懂得那么多花哨的拔剑斩。
因为出剑需要拔剑,所以他拔剑了。
他并不会为了一招而刻意将剑重新收回剑鞘。
“...”布雷左眼没有任何焦距,可是乌姆坎达尔对上那左眼时,祂有一种自己被那盯着的错觉。
“...”乌姆坎达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新星轰然一声,在半空中化作齑粉,又像烟花一样散开。
漫天的砂,让周围看着像是被一阵沙尘暴袭击过。
沙沙的声音,是沙砾从天而落的轻响。
天空没有降下末日,而是下起了沙雨。
这一幕发生地突然,但无论是布雷,还是乌姆坎达尔,都没因为这么一幕而有所停顿。
布雷的剑还在前进,拖着长长的墨痕,笔直地斩向乌姆坎达尔的侧面。
剑瞄准的那一点,是最脆弱的一点,是连接着死线的一点。
假如乌姆坎达尔一直小规模地使用自己的精神力量破坏地形,布雷大概一直都没有机会逼近祂。
没有贴身的机会,那么无论对方的破绽有多少,无论对方的破绽有多大,也变得没意义。
不过果然只要对方对自己有杀意,那么肯定就会爆发一次。
于是,布雷等到了。
等到乌姆坎达尔从剑散发的气势中脱身之后,剑已然是几乎贴着祂的手臂。
剑刃上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发出恶鬼的嘶吼声,震慑着持剑之人的所有敌人。
这一剑,乌姆坎达尔无法闪避、无法挡格。
这一剑要断对方的手臂。
然而乌姆坎达尔很快就从短暂的惊讶中缓过来,深深地看了布雷一眼——
“锵!!!!!”剑斩出,乌姆坎达尔身侧的土地因剑的余波卷起沙尘与狂风。
“...”布雷瞳孔猛地一缩,保持着出剑的动作,难以置信地回头。
他这一剑落空了。
对方什么都没有做,他这一剑却落空了。
布雷明明坚信着自己刚才那一剑是必中的,但在剑落在对方身上之前,那“必中”的感觉却陡然消失。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剑布雷根本就不是朝着乌姆坎达尔斩去一般。
“精彩的一剑,不愧是最强的抑制力。”乌姆坎达尔赞赏了布雷一句,然后披风扬起,祂的左臂重重地砸在了就在自己面前的布雷。
“砰!”布雷连人带剑被击飞,甚至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但是在被击中的同时,布雷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使得被击飞的方向是「黑键」所在的地方。
他抓住插.在地上的「黑键」,让自己暴退的身影停住。
“是吾力量轻了吗?”
“不对,是你用各种方式将吾刚才那一击削减到最弱了。”乌姆坎达尔缓缓地将手收了回去。
乌姆坎达尔面对布雷刚才那骇人的一剑之后,依旧从容,祂在等待着布雷什么时候能够将自己逼急。
祂也期待着那个时候的到来。
“概念么...”布雷自言自语着,他能够勉强感觉出来自己被概念影响了。
但是具体的概念到底是什么,还无从知晓。
大概还要等「绝响」一段时间,才可能知道对方概念。
他平静地看着乌姆坎达尔,随手抹掉了鼻子下的血,然后扯掉了眼罩。
心眼不能常时保持,看来只能在需要的时候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