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才,这刚刚繁荣起来的城市,被白银种随意地践踏。
“嗡——”「梵卡雷尔」震鸣着,似乎在担心卡拉斯科的身体。
“没关系...只不过维持心像世界太久了而已。”卡拉斯科舔了舔嘴角的血,轻声说道。
卡拉斯科的身体在颤抖、哀鸣,要是让他再跟一个白银种战斗,大概是必死的结局。
“结束了吗...不...或许只是开始罢了。”他呢喃着。
他的国家消失了,那么他这个皇帝的身份还有意义吗?
忽然之间,他有种虚幻感,仿佛在这场灾难到来之前,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白费。
因为最终还是要被破坏,无论是腐败的城市,还有繁荣的城市,都只会灭亡。
好人、坏人,所有人都会被白银种屠尽。
卡拉斯科吃力地握住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对,还是有意义的,曾经存在过的一切不会毫无意义。
即使没有了帝国,即使没有了皇帝,他还是会努力挣扎,让所有人都能够活下去。
“首先...恢复秩序吧。”卡拉斯科将「梵卡雷尔」挂在了腰间,然后踉跄地往回走。
黑铁种只不是度过了最初的难关。
正如同白银种刚才所想的,黑铁种最大的难关是——如何不自取灭亡。 没有人能够保证,法阵之内就是必然安全的。
可是,人们现在只能这样认为了。
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可能人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无法拥有。
中大陆的所有已成定局。
不仅仅是中大陆,应该说整个卡普拉斯的格局都即将被定下来。
除了一百二十四个法阵法阵外的所有地区,全部被毁。
在法阵之外的人生死也无法确定。
如果说一个法阵能够容纳几千人的话,那么掐指一算...卡普拉斯低等种的人口甚至不超过百万。
很多吗...要知道卡普拉斯原本的话,应该有十几亿的人口。
人口到底是如何锐减到这个地步的?此时想来也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要是目睹了人命像草一样被割下的那一幕,或许就能理解了。
多罗西雅同样看到了无数的子民在眼前死去。
她穿着女皇的长袍,单手提着比人高的长枪,仰着头看向那一群混账家伙。
“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怪物们!”多罗西雅站在法阵的边缘,朝着面前那一排的白银种喝道。
多罗西雅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此地,独自面对无数的白银种。
隔着那法阵细细的边缘线,这一排白银种却愣是没有轻举妄动。
哪怕是被多罗西雅如此喝道,也没一怒之下踏入法阵。
因为多罗西雅身后几个白银种的尸体触目惊心。
多罗西雅独身一人,只是因为她自己让所有人离开了。
普通人不会有任何作用,面前的不是当初入侵北大陆的恶魔,而是更加恐怖的半神,随便一击就会丧命。
别说帮忙了,不死、不帮倒忙就很难。
这一次北大陆死亡的人数,也远比当初恶魔入侵的时候要多。
尸山血海...用这个词去形容北大陆各国的惨状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是青铜种的话,她能够守住整个白廷国,甚至可以支援整个北大陆。
遗憾的是,祂们并不是那么低级的存在。
多罗西雅只能守住身后这一片名为雪风堡的土地。
其他经历灾难的地方,她身为一个女皇竟然无法援助,这让她心中升起无名火。
享受着什么,就应该承担对应这责任。
而她此时此刻失责了。
多罗西雅一步踏出这个“安全”的法阵,呼了一口气。
心像世界展开,烈风吹拂而来。
她那象征着女皇身份的华贵长袍褪去,化作一身干练的轻甲。
“白痴...果然自大...到极点。”一个白银种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祂们看到了,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踏出了这个法阵。
只要离开了这个温室,那么即便是这个混杂着白银种血统的人造怪物,也不过如此。
对概念有耐受性,并不意味着她可以使用概念。
多罗西雅既非低等种,也非高等种,是两人界限的异常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