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为了大义,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面对如此艰难的战斗,谁会放着触手可及的力量不使用。
布雷遇到了多少英雄,都为了他人而奉献了自我。
卡洛迦里斯如此,白面如此...
但布雷还是不会用这种会丢失自我的力量,要是那样赢了的话,事后这个世界又与他何干。
不是作为人胜利的话,那一直以来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的挣扎都会显得可笑。
坚持了那么久,挣扎了那么久,竟然在这时候舍弃。
太好笑了,好笑到令人不屑。
要是那么轻易地就输给了「神源」,放弃了自己自豪的东西。
那么他就不是布雷 克拉斯了。
脏器由于前面的战斗,早就损伤了。
骨折、流血,这些伤势理所当然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每动一下,都会给他带来剧痛。
而这还是布雷在回避掉大部分伤害的结果,那些无法规避的攻击即使挡住了,还是给他造成巨大的压力。
饶是如此,他还是下压身段,屏息凝神,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剑刃之上。
翻滚的岩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停息下来。
厚厚的云层都停滞了飘动。
十八道白线掠过,划破天际,将那些陨石切成了碎片。
云层被划开,像一缕青烟被大手搅散。
白取代了世界中的所有色彩,寒光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
隐约之间,人甚至能够听到钢线被绷直瞬间发出的清脆声音。
在这一瞬、这一点——剑就是乌姆坎达尔目视到的所有东西。
「十八式流」「十八斩断空」
一剑落空,两剑落空,三剑落空...然后第十剑开始,扭曲的因果被切碎。
布雷心眼看到到的混乱死线一根根崩断,最终所有死线都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飘向乌姆坎达尔身躯的线。
剑闪烁于白线之中,在空中刻下了如星座的痕迹。
赤红色的巨人在这一刹那,终止了自己的攻势,因为祂感到了身后的凉意。
后背两只粗壮的手臂,就在刚才**脆利落地断落在地上。
连带着手臂上的铠甲,一同斩落。
没有心像世界,没有强大的道具。
有的是那短促的剑招。
“布雷 克拉斯——”乌姆坎达尔踏裂布雷身边的所有地块,强忍着剧痛喊出布雷的名字。
祂能够感受到自己力量在流逝,如今自己能够用的手臂,竟然只剩下左臂。
血流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小河流。
“吾看不清楚你的意志到底在何方。”
“吾不明白的你的执念在何处。”
他行动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大义?存亡?诺言?
“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几秒后,乌姆坎达尔又收起了自己的所有疑问。
其实自己也跟布雷 克拉斯一样,有很多别人不明白的地方。
例如祂为什么也要执着地坐在这个破败的城堡中,明明没有任何意义。
是啊,也对,无意义的事情很多,但这样也不错。
祂右臂的断口处急速地增生,魔力混杂着怨念,跟巨人的身躯糅合在了一起。
比起原本要粗壮上三倍不止的手臂,拼接到了乌姆坎达尔的肩上。
怨念化作长袍,缠绕在祂的身上。
那乌黑的鬓毛,如今像是流动着的,不断地往外扩散。
此时周遭就算这时候回荡起佛堂的音乐声,都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因为乌姆坎达尔的姿态,丝毫不会损毁祂“半神”之名。 来自人与魔物的深层怨念萦绕在乌姆坎达尔的右臂之上。
那手臂强壮到似乎有点累赘了,它巨大到甚至可以直接拖到地上。
几乎实质化的怨念,污染着周围的空气,令气氛都阴森了许多。
但是偏偏掌控着这怨念的祂,全身都散发着怒佛一般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