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无神的右眼,依旧如一滩死水。
无情么…也许吧。
那么对这些士兵的惋惜,是一种伪善么…也许吧。
这不过是布雷成为雇佣兵的第一场战斗。
接下来还有无穷无尽的战斗要面对。
布雷确信自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他不应该答应成为雇佣兵的。
可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好、好的。”一个人都没有能够杀掉的骑士团少年,战战兢兢地跟在了布雷身后。
如果不是有布雷的话,他可能在就被海水一般的敌人给吞没了。
只不过,站在布雷身后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
毕竟他看到了布雷击杀敌人的全过程。
“布雷先生…你是不想杀人吗?”雷尔不由得问道。
“想跟不想,会有什么区别吗?”布雷反问了一句。
他的确不想。
可是他还是杀人了。
所以在这个地狱一般的战场上,想杀人跟不想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的战斗,让他明白了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必要”的,但也是“不必要”的。
“必要”是因为畏惧的战争的话,自身就会被吞没。
就像是之前布雷不下死手那样,只会被反杀。
对永远不会消失的战争恐惧,只会被沦为幼稚的玩物。
而“不必要”则是因为——
战争只会催生悲剧。 目及的一切都是地狱。
战争就是那么一个玩意儿。
不懂政治家游戏、不懂军令指示的布雷,站在战场的时候只会觉得有一种无尽的空虚。
当他看到其他意气风发的雇佣兵在一场短暂战争回来之后埋头喝酒的样子,就会沉默。
能够埋头喝酒的雇佣兵,已经是最好的了。
有一些目睹了这片地狱的雇佣兵看上去很正常,但是会变得异常地敏.感。
他们展现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会表现得很暴躁。
就好像一条铁链几乎要断掉的疯犬一样。
可能会咬人,甚至会咬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被隐藏在伪装出来的正常之下。
布雷成为雇佣兵半年了。
他杀人了。
而且杀得还不少。
就连他身边的雷尔也亲手杀过敌方的士兵。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修饰的,事实就是事实。
双手染血了就是双手染血了。
尽管说布雷仍然会放过那种装死的敌人,但是面对那种不依不饶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布雷依旧会挥下自己的剑。
麻木吗?他还没有麻木。
基本上他不会爆发杀戮的冲动,倒是雷尔时不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会杀疯了。
这个小骑士为了自己当初那种天真的想法,让自己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在战场上得到的是磨练吗?也算得上是吧。
但是一旦迷失了,士兵将会可以很淡定地拿着武器杀掉一堆敌人,然后眉头都不会跳一下。
敌人的生命,乃至其他的东西,会渐渐地被量化。
而且可能身处其中的人,还无法意识到这种转变。
“布雷先生,为什么你就不喝酒呢?”年轻的雷尔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醉醺醺地看着布雷。
在刚刚结束了一场小战役之后,他们终于可以解散,在附近的村落休息。
“不喜欢。”布雷给了雷尔一个简单的理由。
他不好酒,也他不需要酒精要麻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