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时候,隐瞒没有意义。
“那么就继续吧。”布雷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一毫被吓破胆的模样。
于其说他勇敢,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波澜。
只是战士应该有的热血,他一概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帝国的战鬼,在厮杀的时候平静得可怕。
但平静的他,却无时无刻散发着恐怖的气势。
他的刃,从不会软弱无力。
他的意志,绝不会被外物掀起波澜。
然而,第九次击杀拉冬卡,布雷注意到了比尔斯的剑刃有了崩口。
“吼吼吼吼!!!” 再一次复活的拉冬卡,用爪子握住了布雷。
然后将他狠狠地摁在了地方。
祂在布雷身上,感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死”。
祂没有恐惧,相反的,祂很亢奋。
随着第九次的死亡,祂全身的鳞片变成愈发地坚硬。
祂张开的嘴里,流淌着焰火。
不需要刻意去喷吐龙息,因为祂的每一次呼吸便有之前龙息的威力。
布雷像是破沙包一样,被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拉冬卡不屑于就这么压死布雷,祂要看着布雷继续进行试炼。
站起来的布雷,浑身淌着血,脑子里一片眩晕。
要是自己没有及时调整好,那么自己早就被砸出了肉泥。
毕竟拉冬卡如今的力量,连撕毁空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布雷不合理的卸力手段,是他面对各种蛮力怪物还可以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否则的话,他早就死了几万次。
“不要想着逃跑!”
“持戒人!当试炼开始的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逃跑的可能。”
试炼是无法逃避的,布雷只有面对。
短语的概念即便是被压制了,依旧霸道。
布雷瞥了一眼伴随自己多年的大剑,沉默了。
剑身上布满了裂痕,几乎是要碎的状态。
——“你是在担心什么?”沉闷的嗓音响起。
这是属于黄昏战场中,一个年迈骑士的声音。
剑,为何而生,是一个问题。
剑,为何而死,也是一个问题。
——“我很感谢御主你把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但这不是束缚你的理由。”
更加果断一些,更加干脆一些。
否则的话,御主啊,你是无法战胜面前的敌人的。
手中的大剑,犹如千斤重。
不单单是物理层面上的重。
布雷呼了一口气。
“鲜血、黄沙,永远是这片夕阳与荒地的基调。”
“麻木、疲惫,在战场之中将会迷失自我。”
“但即使是这样,人还是不得不投身如战场之中。”
布雷从未说话,但战场却开始飘荡着悠扬的声音。
“此刻我脚下便是古老的战场,就让这所有的沉重加与我身。”
“就让我独自一人投身在这个战场之上。”
这是老骑士在吟诵。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当心像世界的诗号被念出来的时候,便也意味着心像世界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