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人离开,然后一个人死去。
贝特利无需葬礼。
也不需要人来目送。 数理会还在。
那宫殿中死去了无数的人。
但数理会,还在。
甚至于流淌在卡普拉斯每一个角落里。
贝特利想要毁掉的这个“邪教”仍旧在茁壮成长。
而他,现在成为了数理会口中的魔鬼。
即便是这魔鬼已然被伟大的黑皇杀死,数理会仍然将他刻在了柱子上。
贝特利在那天起,成为了数理会口中的邪恶。
对应的则是黑皇的伟大。
布雷其实至今都没有彻底明白贝特利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要杀自己、要毁掉梳理会。
有的人总是觉得人跟人之间是可以相互理解的。
因为有时候某个人在某个时间,讨论一些事情时,会给人一种“共鸣”的感觉。
这份共鸣,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有着能够理解自己全部的人。
也许这是乐观,也许这是傲慢。
但不管如何,相对理解或许能达成,可彻底理解并不可能。
更多的时候,指不定是某种错觉。
毕竟一个信奉光明之子的人跟一个信奉话痨女神的人,假如都因为渣男渣女失恋了——
他们在失恋这方面兴许会有些共鸣,但两人的切入角度大概不会一致。
然后在信仰方面就更加不可能理解了。
说不定讨论着讨论着,就会从失恋快进到失血。
饶是拥有跟贝特利之间的无数回忆,都不足以让布雷说能够明白他。
果然,在别人眼中,贝特利的那种复仇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布雷在一辆魔导车上,摸着蕾比的头发。
蕾比像猫一样发出了疑似“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突然之间有一种自己正在撸猫的幻觉。
大概说撸猫都不太正确,要说是撸狮子。
蕾比的下巴放在了布雷的腿上,整只小警狮都放松无比,跟咸鱼干一样。
她的尾巴软软地左右摇摆,很享受布雷的手。
蕾比本人并没有作为“小天使”、“吉祥物”的自觉。
可能会有人产生蕾比是可爱宠物的念头,但实际上这是一个重大误区。
蕾比对布雷而言,不是什么养着的宠物,而是亲人。
至少在大部分记忆中都是如此。
她只是一个习性不太像正常人,稍微有点偏犬科、猫科的小女孩。
她,是一个人。
不是怪物,不是宠物,只是一只有点纯真、有点可爱的蕾比。
“虽然说那个可恶的疯子被您杀死了,数理会已经不会再有威胁。”
“啊啊啊,但是啊布雷大人,为什么您不要那个宏伟的宫殿了?”巴芙拉站在桌子上,激动地说。
不过还没有等她说完,轨道车就晃了几下,将她甩下了桌子。
紧接着,就是列车员的无情铁手加温柔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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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巴芙拉很淑女地坐在了布雷对面。
她其实很想要贴着布雷大人坐,但很遗憾的是,蕾比小姐的尾巴会推开她。
也不知道蕾比是不是有意的,但别人看起来这完全就是她的占有宣言。
“那个宫殿其实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修好。”巴芙拉说。
“啊,莫非是因为数理会有布雷大人您的熟人死去了?”
“所以您悲伤过度,想要离开伤心地?”巴芙拉将小手塞到自己嘴里,仿佛自己找到了真相。
肯定是这样的,都怪巴芙拉,竟然给布雷大人留下了那么不好的记忆。
想必这又在布雷大人那无穷无尽的记忆海洋中,添了一道疤痕。
巴芙拉,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