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过去变强还只是一个数值上的问题，只要去堆砌数据就能实打实的产生成果，那么到了这个阶段，变强已经是个纯粹“唯心”的概念了。

单纯堆砌数据能到达的路，零已经走到了无路可走的终点，还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唯有在心境上进行突破。

而眼前这道坎，就是零心中最大的障碍，他已经与小初无法分离，小初是他这一轮回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伙伴，嗯……莉娜和悠子她们当然也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小初的存在似乎更特殊一些。

如果无法在自己的心中化解这份对于小初的愧疚，这道坎就过不去了。

过去零可以选择无视，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被三藏兽直接摆在了面前，他就不得不去面对了。

那么……

“……阁下要如何来化解这份心结？”

三藏兽出现在了零的面前，这一手确实是相当缺德但很有效，直接把零问的哑口无言。

零当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拔了归零者就把这个幻境抹除，但这样一来，自己这一关就永远过不去了。

“我……”

零开了开口，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确实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这可不妙，一但心灵之中漏出无法化解的心结，就正好正中了三藏兽的下怀，她的经文就是专门针对这些状况存在的。

而如果接受了三藏兽的“帮助”，那么这一场试炼，就是零输了……

淦，这就是“大师”的手段？全程兵不血刃，就把零逼到了难以招架的绝地。

就在这个时刻，却是一个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我说，可以别这样继续欺负我家阿零吗？”

“？！”

伴随这个声音乱入，眼前静止的回忆画面又动了起来，旋即，当中的各种过程就被省略，直接来到了世界树前的大战……

……已然是成年女性姿态的小初来到了零的面前，两边时隔许久再一次的见面，而这一次，小初给人的感觉已经大为不同。

曾经的那般弱小和无助都已经消失无踪，零能在眼前的小初眼中看到某种坚定的闪光。

恨意与憎恶似乎已经消减了大半，她似乎也在漫长的旅途之中放下了仇恨，现在的她，只想去找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讨要一个说法，亲自终结这混乱的一切。

而除掉坚毅之外，还有一种浓浓的疲惫，这是小初从没有对零提起过的过去，零也不知道，在离开了庇佑所直至成长到足以站在他面前为止，眼前这位少女到底经历了多少背叛和磨炼。

到底是如何惨烈的经历，才能让那样一位无助柔弱的少女，成长到拥有如此坚毅的意志，甚至能放下那份不共戴天的死仇，只为了能够终结一切？

甚至，零还在小初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藏得很深的同情？

“你果然是……空空如也的‘零’啊……”

少女看着眼前的终末骑士，如此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句话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仇恨与憎恶，只有悲哀和一丝同情……

……终究，不过只是被“神明”操纵摆弄的棋子，也不过只是被命运拿捏的可怜人罢了。

这到底是当年的小初说的话，还是此时此刻，自己那位最重要的搭档借助当年的她之口，亲口对零说出了曾经没能说出的话？

“小初……”

零想说什么，却不想那位少女上前两步，张开双臂突然将零抱在了怀中……

“……啊？！”

本章完

在小初上前的那一瞬间，零发现自己变回了人类的模样，而人类姿态下的零是个白发的少年。

于是，他就被眼前这位金发大姐姐抱了个结实，场面看起来倒是一副标准构图，只有零心里哭笑不得。

这是怎么了？

“有些话，还是直接说清楚的好……”

抱着零的小初，无比认真的如此开口，零也知道，那些事确确实实应该说清楚……

零很在意小初对他的感情变化，毕竟最初的相遇而言，实在是个非常糟糕的场面。

那个时候的小初应该是无比憎恨零的，因为零亲手毁掉了她的容身之所，掐灭了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

但是，当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初身上的恨意和仇恨却似乎消减了不少，甚至她对于零还多出了几分同情。

……你真的是空空如也的“零”啊。

在那具强大的不讲道理的躯壳之中，只有一个空荡荡一无所有的灵魂，感受不到任何“生”的温度。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份同情，就足够抹消你当时对我的恨意了？”

零终于把这句话问出了口，他确确实实是不太理解，当时的零可怜吗？这一点可是说不好，但要说零自己对于当初的那个黑历史是什么态度，那他的想法由始至终都没有过改变。

……我就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傻逼！

那一刻，小初松开了怀抱，露出了笑容，“怎么说呢，要说完全消解了对阿零的恨意的话，当然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说，我只是理解了当初的阿零为何会如此去做，但要说因此就放下仇恨……也太不讲道理了。”

“也是，总不能知道boss很惨，就对他过去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一笔勾销了。”

这也是零很多时候不能理解的一件事，貌似只要给一个大boss安排一个悲惨的过去，好像就能把他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

凭什么，他有实际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忏悔吗？他有实际的为了自己的错误去弥补吗？他有实际的为此付出惨烈而且无可挽回的代价吗？

如果都没有，那么所谓的悲惨身世撑死只能算是“交代犯罪动机”，算什么“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