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她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嗯……树哥哥嘛,总归是这样。”
“这样一来我也不敢表白了呢。”
“是啊是啊……”
女孩们叽叽喳喳八卦着夏树的事情。
旁边一个面无表情的短发女孩,低着头,转身离去。
夏树向着弥雨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但并没有看到人影。
弥雨漫无目的地向前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
那些话,说出来伤人伤己。
她出口便后悔了。
但说出来话就是泼出来的水,如何收得回来呢?
伤痛如影随形,某种揪心的感觉越来越深刻。
她害怕。
害怕从此以后,夏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了。
她害怕连作为朋友的机会,也失去了。
有的时候,弥雨想要的,并不是夏树多少的疼爱。
或许她想要的,是一种安慰,一种能够安放的感情。
说到底,她是为什么来到兵营?
很奇怪,不是吗?
一个爱好美妆,喷着香水,每天只想着美美地打扮自己,花枝招展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的女孩。
不是应该和朋友一起手牵手,在游乐园漫步前行,因为偶像明星放生尖叫,肆意挥洒自己的青春年华吗?
女孩与女孩的闺房蜜语,说着军人英姿,令人向往。
但耳畔蜜语,终究只是戏言。
那时候会有多少期待,让人真的放下一切,进入军队的熔炉呢?
去想和去做终究是两码事。
弥雨怎么可能因为某种美好的想象,甘愿放开手边一切的美好祈愿——从蜜糖般的生活走出来,滚到泥水里,滚到伤痛中?
她和嘉,或者战刃,都不一样。
她不适合军营。
比任何人都不适合。
她应该在出现在舞会里、在商场里、在电视里、在游乐场里。
唯独不应该在这里。
但她就是来了。
为什么?
因为某种锥心的痛?某一段离别,某种对过去的告别?
有多痛?
比被夏树用温柔的钝刀,一点点捅在心里,还要痛吗?
让我们把弥雨撕开,撕掉她精心伪装的外壳,撕掉她表面的同性取向。
撕掉她自恋的内心,撕掉她所渴望的私密的关怀。
她还剩下什么?
当她赤裸裸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她还会剩下什么?
那就是弥雨这个名字,展现出来的真正意义。
究竟是什么呢?
现在,她的心是灰白的。
她咬着手腕,感受着疼痛。
疼痛让她感觉到自己还存在。
脸上的泪擦了又擦,却涌了又涌。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偏僻的花园里。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