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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琼子的地契,银票都是不义之财,她到了成都之后还要拿了干几件正事。如今救了这看起来非常有钱的妇人,自然是要赚一票外快。

“这倒是好说,紫烟快去准备些金银,二位恩人此行要去成都?”

许青鸾让侍女从车上拿些钱财来,她这里除了金银玉石,也没带些什么多余的东西,那女道既然要去成都,说不定还能在路上讨教一番养生的妙法。

大和尚站在一旁摇了摇光头,他不能说话便要了纸笔写了段话,又留下一本书便飘然离去,程灵云还想问问修行上的事情,追出殿门却不见这和尚的踪影,回过神来看那纸条上正写道:

“贫僧在普济寺修持多年,识人见性颇有几分神通,你如今法力具足,又有神兵在身,当要严守本心,少造杀业,只是那把仙剑锋锐异常,煞气直冲斗牛,难以驾驭,我这有一本《金刚经》,多多诵读,应能化解怨气……”

大和尚笔走龙蛇,字倒是写的不错,他把自己的白虹剑说的这么玄乎,程灵云也不以为意,她毕竟比表面上长了好几十岁,自律性还是有的,怎么会随便乱杀人呢。

许青鸾见大和尚没有为死者念诵往生经文便已经飘然离开,心中疑惑不解又悄悄站在程灵云身后偷看那纸条上的内容,忽然见到这女冠手掐剑诀,在这天王殿内卷起一阵风来。

“恩人且慢……”

程灵云本想拿了钱之后用御风的法术潇洒离开,却拧不过这妇人盛情挽留,想来路上有吃有喝还有人服侍,比起自己风餐露宿要好上不少。

她站在尸体旁念了一段经文,愿这些个冤魂能往生极乐,只是她是个假道士,一不会烧火炼丹,二不会画符驱神,三不会祈雨诵经,也就会一手剑术聊以自保。

这世道,人命是不值钱的,奴仆既然卖身到王府做工,死去也不值得多费银两,法事完毕后便用草席裹着匆匆掩埋。大齐虽然平定天下,但历经多年战乱,远不如前宋人口稠密,很多偏远的地方都有妖魔出没,世人无法自救,便多多供奉天上的神仙。

程灵云想到此处忽而脑中蹦出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但她如今能力有限,还不能把理论付诸实现,还需埋头再修行几年。

此时秋雨渐歇,一轮红日出于东方,她收起剑匣包裹,跟着那妇人一同乘上马车,坐在这宽敞的车轿内,脚下踩着的是名贵的毛毯,中间还有紫檀木做的长桌,她倚在软软的垫子上,感觉背部和腰部的肌肉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她侧过脸来看那桌上面摆着五色的瓜果,除却时令的苹果,雪梨,橙子,柿子之外还有干制的荔枝,龙眼等等。

点心就更多了,光是她认识的就有鹅油蒸饼,彩糖薄脆,蒸角儿和桃花烧卖,肉兜子,烧馉饳,更别提那些用药材和蜜炼过,再使着薄荷,橘叶包裹的小圆球,这类蜜饯闻起来就有股诱人的香气,吃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就是封建时期统治者的生活水平吗?啧,眼不见,心不烦。”

程灵云在内心狠狠批判了一番这种奢靡的享受之风,也没有伸手去拿那蜜饯,两眼一闭一摊,就打算这么在车上躺着呆到成都。

忽而帘子一卷,许青鸾不知从哪找来的棋盘,直说路上烦闷,要和恩人手谈几局。这妇人身上也不知道洒了些什么,满是馥郁的兰香,那侍女也在一旁点起了个暖手的炉子,程灵云被这股热热的香气一熏,忍不住拿出手绢擦了擦发痒的鼻子。

许青鸾偷偷看着这剑术神异的女道人,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喜怒却不形于色,神态也极为老成,难不成是什么驻颜有术的老人家不成?

她刚刚在月夜中看不分明,如今白昼端相,正觉得这女道士肌映流霞,腰若束素,容貌身段极为出众,捏着棋子沉思时气质娴静,好似那画里的神仙一般,飘飘然便要乘风而去。

“噫,这么漂亮的女子偏偏是出家人,家里的几个妹妹和她年纪相仿,几年未见,也不知道能不能收敛性子……”

这妇人思念起了家中的几位妹妹,手底下也没有闲着,程灵云的下棋水平一般,人生巅峰时期也就能和路边的大爷有来有回,只是修行天书,脑中算力提升了不少,能够多推演几步棋路。

偏偏许青鸾被姐妹们让的多了,即便读过几本棋谱,下棋也没有什么水平,二人斗得旗鼓相当,就这样打发时日,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这车上应该是有做过避震的处理,走在山道上也没怎么觉得颠簸,程灵云下完棋之后,继续苦读自己背包里的书籍。

许青鸾有心讨教了驻颜养生的妙法,开始从旁枝末节开始打听着女道士的姓名,籍贯,厌恶喜好,程灵云这名字是有户籍可查的庶民,便从游戏中胡乱扯了个“术方”的称呼,只说自己在深山中和个老道士学艺之后,居无定所,云游四方……

车轿中人皆是女子听罢心中也有些酸楚,即便富贵如许青鸾也只能借着节日或是宗教的名头出游踏青,想要自由自在的游遍这大好河山却是连梦中都不敢想。

所谓:言不出闺阃,足不出厅屏,目不观优舞,身不近巫尼。现实生活比话本残酷太多,不是谁都能像那些个奇女子一般打破礼教束缚。

好在万事万物不是一成不变,程灵云掀开帘子往西看去,过了山头便是一片辽阔的平原。隐隐约约见得两江抱城而流,其中正是成都。

第十三章 夜宴

程灵云还是第一次来这般繁华的古代城市,还没进城便坐在车内止不住往外眺望。蜀中承平已久,人口稠密,成都城内就有十几万户,算上附近的农庄,村落,加起来怕是有一百多万人。

这么大一块的地方管理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提大齐削平天下诸侯后又要威慑四夷,州牧宋清奉命治理益州刚刚到任便上疏道:蜀之为邦,在西南一隅,羌戎之瞻仰,非壮丽无以示威仪。

这新城在历代蜀王营建的基础上稍加增修,城墙足高三丈四尺,宽二丈五尺,又引内江之水,环城自南而下。外江之水,环城北而东,至濯锦桥南,两江汇合,成合抱之势拱卫城池。

程灵云用手比划了两下,若是硬磕怕是要五倍于守城的兵力才能有些把握,即便有火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没几个月的功夫也是堆不下来的。

她在脑中过了一番攻城的干瘾,许青鸾在车里是近乡情怯,止不住问旁边的侍女到了什么位置,好似这样进城便能快些一般,领头的侍卫却骑着马回来汇报说是因为城中出了盗匪这才盘查的严些。

车队在傍晚卡在了迎辉门,与巡防的兵士汇报之后,当时便惊动了看城门的守备。蜀侯府上过寿可是件大事,不少人挤破头也上不了席位,更何况这位可是吴王的妻子,他殷勤地领着兵士开道,赶着关城门前让这队人马进了城。

蜀侯许仲友原本也是寒门子弟,因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这才得了世家大族的赏识,娶了一位嫡出的千金作为正妻,后来攻汉中,灭蜀国,一路平南,劳苦功高,这才裂土封侯,就连蜀王的宅邸都赏赐给了他。

老爷子年过半百,富贵已极,加上四海升平,又没什么仗打,只能没事在院子里操练一番家丁,再和儿孙们吹嘘一番自己曾经单骑破阵的英雄事迹。

傍晚迎着晚风正在院子里演练枪法的时候,忽然听到听着远嫁金陵的大丫头回来了,老头子把装填一半的火枪一扔,带着乌泱泱一片仆人全都赶到门外。

“鸾儿!”

眼见从轿子上下来个熟悉的身影,老太太先忍不住哭出了声,既而后知后觉响起一片哭叫声,新来的仆人不认识正主也跟着喊了几声小姐。

一片和睦的氛围里,唯独程灵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站在一旁很是尴尬,好在许青鸾是个有分寸的,很快便引见了这位剑术高超的恩人。

蜀侯半身戎马,眼力还是有的,即便看不出自己女儿说的飞剑斩魔是道门中哪一派的底子,光凭内息也知道这女冠修行的是异常高明的内炼法门。

“这种能人异士,还是要以礼相待。”

当下便吩咐下去,让仆人准备干净的厢房好好款待一番,又邀她赏脸今晚的宴席,只是程灵云一个外人,自然是不愿意掺合到别人的家宴当中的。

可怎么说她也是“鸾儿”的救命恩人,自然又是不能怠慢,不然传出去惹人耻笑,便在偏房一人独坐一席,蜀侯又特意派了四个侍女伺候着。

侯爵家里的宴席是相当讲究的,除了吃吃喝喝以外,还有专门养的戏班子搭台唱戏,等到锦瑟银筝,玉面琵琶,红牙象板全都响了起来,一开筵席便有个隆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