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什么不满吗？我一直都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的关心……”

“都是你处处都要管着她，什么事都要按照你的意思来，她离家出走全都是你的错！”松仓先生意外地没有安慰自己的妻子，反而开始数落她的过错。

“你明明什么都不管还有脸说！你什么都不管……”松仓先生的这一席话似乎极大地刺激了他的妻子，松仓女士像是疯了一样抡起拳头，毫无章法地乱打。

“那个，你们冷静一下……”

“我不管！我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到那么晚，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家里的电脑也是我为了学习给她买的！这难道也能说我不管吗！”

“工作工作！说到底不就是在外面喝酒！你关心过女儿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管！”

“两位冷静一下……”

……

“啊……真是太惨烈了……”

神仓所长捂着脑袋慢慢坐下，刚才他去拉架的时候却反而被已经差不多疯掉的松仓女士打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凌平闻声赶来一手一个把他们拉开送出去冷静。

“不过，我倒是也能明白他们担心孩子的那份心……”

“那……算是在担心吗？”目睹了全程的三澄站在一边，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听起来他们似乎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这在全家自杀案中不是常有的吗……”

“‘把孩子独自留在人世太可怜了所以一起杀了’，他们的想法也是这个性质，没有认识到自己和孩子是分别独立的两个个体……啊，抱歉。”

三澄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神仓所长自己也是有着‘孩子的父亲’这样身份的人，就这么说出一系列话，或许在他听来很伤人。

而另一边的凌平……母亲早亡，父亲不幸死于意外，唯一的叔叔也因为一场火灾而丧生，甚至凌平还亲手检查过他的遗体……

“不，没什么，我也得注意……”神仓所长站起身来，走到已经被推回冷冻柜的小花遗体旁边，“我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也变成这样，就受不了……”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分清谁对谁错的。”凌平站在门口，背对着两人，“在他们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如果能够设身处地，换到对方的境地去想想的话，又会觉得情有可原……人类往往就是出于这样的情感中而不断上演悲剧。”

“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往往会因人而异，没有一条能够解决所有家庭问题的良方。就像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倒宁愿……”凌平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能做到的只有活好当下。”

第336章 各个方面的专业人士

家庭，一直是凌平不愿意去提起，甚至主动去回避的事情，除了最初到东京来的时候因缘巧合遇到了自己死去的叔叔，从他那里继承了一套房子，以及之后每年的例行扫墓，凌平的生活几乎与“家庭”这个词毫无关系。

至于小哀……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是兄妹或者父女，但这两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关系只不过是暂时的，等小哀研制出了APTX4869的解药，或者组织被彻底消灭，两人虽然还是可以做朋友，但应该不能再在一起住了。

毕竟小哀的真实身份可是18岁的少女，和凌平也就差了两岁。

基于同样的对“家庭”这件事有些抵触或者说逃避的心理，凌平对于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怎么着急，他属于那种很传统的“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的家伙，对于组建家庭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抵触，或者说，没有准备好。

反正现在时间还处于那种一年一循环的境况里，不着急，不着急。

……

“被害者头发上附着的白色颗粒是盐，不过其中也包括了很多杂质，据推测大概是海水一类的成分。具体的成分表科搜研那边马上会传真过来……”

“巧合的是，燃炭自杀死亡的死者佐藤正一恰巧在一家水产公司工作，这家水产公司就有存放海产品的冷库。推测该冷库为杀人现场，目前警方已经在那边进行调查。”

依旧是警视厅负责和UDI研究所对接的高木警官，这次他带来的是从死者小花头发上的白色颗粒出发对犯罪现场进行搜索的进度。

“也就是说，佐藤正一将小花冻死在冷库中，之后用自己的车把遗体带回了家，和其他两个人一起燃炭自杀了？”东海林整理了一下高木警官所说的情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高木警官附和道，只是看到旁边三澄皱起眉头的样子，似乎是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

“三澄医生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嗯……我根据燃碳的速率和那间房间的大小计算了一下时间，得出的结论有点不一样。”三澄拿起自己面前的几张纸说道，“听说在当地警察到达现场时，室内一氧化碳量是204ppm，但根据计算结果来算，屋内最多应该有1800ppm的一氧化碳。”

“换气孔被堵住了，门缝也非常窄，窗户缝也用纸封上了，这间屋子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密室，气密性非常高。哪怕从自杀成功这个结果来看，204ppm也太低了点……”

“也就是说，在三人死后到他们的遗体被发现前的这段时间里，那间屋子被人打开过？”高木警官一下子就明白了三澄的意思，“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或许，小花的遗体是被后来才放进那座屋子的。冻死者和一氧化碳中毒者的体表特征都是呈现出粉红色，这样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四个人一起死于燃炭自杀，冻死的小花身后所隐藏着的案件说不定就会被忽视过去。”三澄说道。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可能存在的把小花的遗体放到那间屋子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那里会有人燃炭自杀的呢？如果说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

“集体自杀……”凌平忽然说道。

“诶？”

“佐藤正一和另外两名死者都是死于燃碳自杀，而且从他们的遗书内容中可以看到，他们虽然在生活上毫无关系，却很有可能拥有同样的‘自杀愿望’，这样的他们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了一起……”凌平皱眉思考道，“集体自杀……毫无关系的人……蓝鲸？”

“高木警官，这几名死者家中有电脑吗？或者说有没有网上聊天的经历？”

“网路聊天？”高木一愣，不知道凌平为什么会提到这一点。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利用网络聊天的隐蔽性，而做一些召集那些想要自杀的人，让他们集体自杀；或者通过教唆诱导等方式，一步步让别人进入一个自杀游戏的设计之中这样的情况……”

虽然在目前这个世界观的时间下，网络聊天还是一种非常不完善的产物，甚至还处在那种网络兴起初期的“聊天室”模式中，但也绝对不能忽略其影响力。

在凌平穿越之前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叫做“蓝鲸”的所谓“自杀游戏”，其本质是通过在网络上利用各种方式来诱导人们走上自杀的道路，据说在其起源的饿国已经有超过一百名青少年因此而死，是一种非常恐怖、低劣、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除此之外，凌平也听说过在自杀率居高不下的日本曾经有过类似于自杀网站的东西存在，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下还有没有。

“你的意思是，这些有着自杀愿望的人平时是利用网络聊天室交流，而最终决定在线下见面并走上人生的尽头……”

“如果这个聊天室中还有除了这次的三名死者之外的人，他也宣称要一起来但最终却没有来，他就成为了唯一一个知道那间屋子会发生燃炭自杀死亡事件的人。而如果他恰巧需要处理因为极度低温而死的小花的遗体……”凌平回想起了另一件和聊天室有关的“魔术爱好者杀人事件”，那次还有怪盗基德曾经伪装成土井塔克树出现，也是使用的类似的手法，利用网络的匿名性让本该出现在现场的人没有出现。

“完全说得通。”三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不正常地低，因为有人在他们死后打开了房间的门，并把小花的遗体放了进去。”

“可是……”高木警官有些迟疑，“就算他们真的用网络聊天室这种方法交流，死者中可是有一位88岁的老婆婆，这样年纪的人也会参与其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