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梅托斯的动向么，你有什么新掌握到的情报吗？”

看她表情如此郑重，我不禁想起了几天前她提出的要求——亲自手刃梅托斯复仇。

“不是这个，魔王大人，我想说的是关于莉姆尔的事。”

“莉姆尔？怎么了，难道她认出了你的身份，但是这个几率应该不大，我们俩在斯特里普相遇时你的样貌，可比现在可爱不少。”

奥菲利娅的样貌比之前看上去更加充满戾气，脸色绷紧的时候给人一种凶狠、桀骜不驯的冰山之感，从气质上来说变化极大，单凭莉姆尔的经验和学识是做不到的。

“.…..也不是这些……其实……”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是啊……是这样，魔王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莉姆尔的‘本能’到底从何而来，这几天我和她一直在练剑，有绝大部分都是为了激发本能采取的措施手段，而每一次激发，肌肉收缩抖动程度发生的改变，毫无疑问是一名大成剑圣该拥有的。”

由于身高问题，奥菲利娅只能低着头俯视我，我可以清楚看见她的眼神变化。

“这个嘛，或许是光之圣剑带来的恩赐？话说回来，我也不怎么了解人类中的剑圣啊……大概都挺有天赋，比如莱因哈特之流，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说不定属于正常范畴？”

“有天赋是不假，能被圣剑选中是一点，但老成的剑技不是天赋能轻易达成的，何况莉姆尔并没有接受任何专业的剑技教导，她所学习的就是学院级别的入门剑技，和历史上的莱因哈特剑圣直接被玫尔帝国投入大量教学资源，成为对抗魔族工具般的存在有很大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

“一般来说，正常人类无法拥有如此诡异的记忆反射弧，莉姆尔又恰好在获得圣剑的同时拥有满魔力下的初代剑圣契约武装，这些都不是偶然，她也许真的就是失去记忆的初代剑圣灵魂，越是为了用梦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就越向悲哀的真相靠拢，这个结果对那懵懂无知的孩子来说过于残酷了……”

莉姆尔不是莉姆尔，莉姆尔是那个与路西作战过的初代剑圣，她所经历的一切不是莉姆尔经历的一切，而是初代剑圣的一切，那个真正的、名为莉姆尔的少女其实是不存在的虚假。

这种类似的废话我已经听够了。

“原来如此，没办法呢，那就由我来证明吧——我认识的同学名字叫莉姆尔，虽然很感谢那家伙残留的意识救了我的朋友一命，可惜两者得分开来算，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只是太微不足道了，不足以你去犹豫几天，还有别的吗，奥菲利娅？”

“那个……没别的了，我想告诉您的，就是这些。”

奥菲利娅垂下眼睫，欲言又止。

“是吗，没有其他隐藏的消息吧，真的吗？”

“嗯呃，没、没有。”

“.…..”

“好吧，我相信你。”

她的表情稍稍有些犹豫了，不过可能有些紧张，说不准。

嘛，不过就算她真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也不该去逼问，奥菲利娅有自己的分寸，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感谢，魔王大人。”

“唔嗯——走啦，奥菲利娅，等你和琳尔聊够想来草原了，记得把城垛上面几个大男人一并叫来。”

我伸了伸懒腰。

“啊啊，我知道了。”

“哈啊……”

帝国的女武神，在夕阳下叹了一口气。

自己所能教授莉姆尔的只有剑技，而克莉丝汀才是真正能和徒弟交流的朋友。

过度追求生存的意义，反倒适得其反吗。

有时候看得开些，又有何妨。

————

“沙沙。”

踩着软绵绵、刚扎根不久的青草，我没有张开翅膀飞行，反而慢慢走下陡坡。

现在这繁荣和平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努力过的证明，从几乎没有访客的空城，到这迷雾草原遍布各族的来宾，没有战争，没有鲜血，大家吃着喜欢的食物，彼此交流生活趣事，这样的景象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临时搭建的木棚子里，女仆们不仅仅做着晚餐，而且还提供小吃。

支架花瓶以及彩纸魔导喷射器，以每隔五米的距离放置，红色的地毯有将近一百米那么长，地毯的尽头有一块很大的方形石板台阶区域，估计就是我和圣龙王站立接受祝福的地方。

“母上大人？”

“……莉丝，原来你在这儿。”

稍微有些意外，本以为她会等到婚礼开始才出现。

“是的，稍微来帮点忙，顺便代替黛西照顾艾露露，母上大人要来点小吃吗?刚刚用锅煮好，配料可浓了，味道肯定不错。”

“嗯，那就来两串吧……”

这个奇怪的格调，就差些气球，总给我在逛游乐园的错觉。

“母上大人，给~”

“谢谢，莉丝。”

接过女儿递来的两根橘黄色的糯米团子，还没入口便闻到了蜂蜜的香甜气息。

糯米的做工精良自必不说，流淌下来的糖浆包裹着每个团子，冒着热气，诱人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