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将魏无忧收为己用,无论是信陵君一脉那遍布整个魏国的门客,还是那对魏国百姓具有巨大号召力的名号,对于燕丹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若能整合燕国魏国两国的残存地力量以及法理上的正统名号,在加上墨家与信陵君麾下那人数众多的门客,在将来与秦国的博弈中,燕丹不认为自己没有机会。
毕竟,哪怕在此时燕丹已经承认在国家层面的争斗中,自己不是嬴政的对手,但他却依旧相信,若是换一个战场,嬴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嬴政不属于江湖,而他燕丹却是从小就在江湖中闯出名号的人。
我的失败,只是选错了战场,若将这个战场换成江湖的话,嬴政,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燕丹如此想到。
但是,燕丹的美好计划却出现了变故,信陵君魏无忧并不买账。
但燕丹也没有因此而失望,女子的小脾气而已,只要多下功夫未必就没有机会。
但是,他的谋算只能算是自己对美好的臆想而已,而现实却十分残酷。
先是一个突然见出现的孩子打得燕丹一个措手不及。
但即使是如此,燕丹也没有放弃在魏无忧身上寄托的希望。
男人吗,终归还是要大度一点,毕竟,与复国大业比起来,个人的荣辱算什么。
比起魏无忧身上所蕴藏的巨大价值,未婚生子的事情算得了什么。
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难免有点绿这句话,燕丹没有听说过,但这把那个不妨碍他知道其中的到底并以此来说服自己。
但事情的发展却不似燕丹预料中的那般,当他正准备继续在魏无忧这边努力之时,他带到大梁城的人马却被人盯上了。
而在第三天,也就是他在拜访完信陵君魏无忧的第三天,大梁城内,墨家的十三处,也是所有的据点同时遭到了攻击,不到一夜的功夫,数百墨家精英弟子尽数变成了一具尸体。
燕丹看着高渐离带回来的清白,浑身如同被抽取了筋骨一般瘫软了椅子上。
怎么可能?是什么人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数百的墨家精英弟子在不惊动魏军的情况下尽数杀死?
是魏王?不可能,魏王或许可以派出魏军精锐做到这一点,但却做不到如此的悄无声息,可是,不是魏王的话,那还能有谁?
一个让燕丹不想承认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大梁城,能够在一夜之间在不惊动任何势力且能够调动数百甚至是上千的高手对墨家弟子进行围剿的人,似乎只有一位。
那就是燕丹想要与其再续前缘的信陵君魏无忧。
高渐离沉默无言地看着燕丹,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他在等着燕丹地决断。
“会是她吗?”燕丹喃喃自语道。
墨家虽然名列百家显宗之列,门徒众多,但精英永远只是少数,即使是以墨家的底蕴,一下子损失了数百精英弟子,也是超出了伤筋动骨的范畴。
毕竟,在墨家精英弟子中,一半的人从事于机关术的研究,一半人的人从事武功的修炼,而大梁城这些弟子,都是精修武艺的人。
可以这么说,在一夜之间,墨家的战斗力量几乎损失殆尽,墨家的武力值此时已经被摧毁得七七八八了。
“巨子可是发现了什么?”高渐离问道。
“在这座大梁城中,能够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杀戮我墨家数百精英弟子的人,只能有一位,哪怕是魏王也做不到这一点。”燕丹苦笑道。
虽然想到了凶手是谁,但燕丹的疑惑却并没有得到解答。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魏无忧会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什么时候将他得罪的如此之深?深到要让她如此报复自己?
而且,自己来到大梁城这么长的时间,她不选择报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会在自己主动去拜访她之后报复自己?
这其中可是有着什么别的内幕?
燕丹想着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书案上一副打开的帛话上,在那上边,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的画像。
突然间,燕丹的视线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突然间,燕丹站了起来,面色通红的俯下身去,用两者手掌一上一下遮住了画像中孩童的面部,只将孩童的一双眼眸露了出来。
那是一双狭长的眼眸,漆黑而明亮。
燕丹怔怔地看着这双让他感觉到无比熟悉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我怎么能够忘记,我怎么到这个实惠才想起来,当我看到第一眼时,我就应该想起来的。”燕丹几乎于癫狂的说道。
看着面前再也维持不住气度的燕丹,高渐离好奇地看向书案上地画像,什么样的眼睛能够让燕丹变成这样?
“我早该想到了,七八岁,你七八岁时的眼睛不就是这个样子吗?”燕丹怒吼般道,手中已经抓起画像将其撕成了碎片。
“嬴政,你好狠。”燕丹咬牙切齿道。
此时的燕丹全想明白了,但也太迟了。
第441章 荆轲入咸阳
此时的燕丹全部明白了,但明白的也太晚了,现在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傻子。
那双可恶的眼睛并没有随着画像的被撕碎而消失的他的眼前,而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飘荡在他的眼前。
“我早该想到了,当我看到那个小畜生的第一眼时,我就应该想到的,我怎么能够忘记了,忘记了当年在邯郸时嬴政是什么样子。”燕丹喃喃自语道。
当一件事情相通之后,与这件事情所有有关联的事情燕丹都相同了。
“巨子,那个孩童的父亲是嬴政?”高渐离忍不住问道。
饶是性格冷漠的他在听到燕丹的话时,第一个感觉也是不可能,那怎么可能,男孩的母亲是当年信陵君的女儿魏无忧,他的父亲竟然会是魏国最大的仇人嬴政。
而更让高渐离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孩童的年龄竟然已经过来七岁了,这以为着什么?
想到这里,高渐离看向燕丹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别的东西,那是一种只能男人才能理解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