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问话的态度显得不是太好，蕾雅似乎稍有些不满意，不过只是撅了撅小嘴，缓缓伸出了两根手指晃了晃，还是给出了回答。

“「不可违背誓约」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部分失效，第一种，是有更强大的誓约盖过了「不可违背誓约」的效果，这样如果新誓约的命令和「不可违背誓约」冲突，誓约者就会遵从前者。”

“但是据妾身所知，这个世界上似乎并不存在什么更强的誓约效果，至少妾身不知道有什么誓约是比「不可违背誓约」更强大的了，如果知道的话，当初就会让你直接建立这个更强的誓约了嘛，何况这种东西就算真的存在，那么如此强大誓约的建立难度绝对更加苛刻，甚至得付出严酷的代价。”

“你想呀，如果一个人已经被「不可违背誓约」束缚，肯定不会再接受一个更强的誓约效果来让自己更痛苦，毕竟无论是什么誓约，都是让这个人更进一步的丧失自由，所以这一种方式基本上只存在于理论上，不太有实施的可能，当初完全没有必要特意跟你提起。”

蕾雅长篇大论解释了一番，云悠听的直摇头，确实这种可能性完全不存在，因为伊莉雅基本上没有走出过自己这边的视线，轻语、苏瑶、绯樱、蕾雅若雅，在任何时间，都有人看着这个魔族公主，即便有更强的誓约，伊莉雅也完全没有机会去和任何人建立才对。

昨晚苏瑶虽然有越过云悠去命令伊莉雅的感觉，看似好像是她偷偷摸摸的去跟伊莉雅建立了更强的誓约，不然伊莉雅怎么不听云悠的命令反而去听苏瑶的话。

但云悠知道苏瑶不至于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就算做了，昨晚过后应该也会主动告知，再说苏瑶又到哪里去弄一个连蕾雅都不知道的更强誓约？

而且蕾雅说只有新誓约和「不可违背誓约」直接冲突的时候，后者才会失效，可昨晚的状况明显还没等到有什么冲突，伊莉雅就已经不听话了，所以肯定不是这种可能。

“行了，这个可能先放一边，第二种情况是什么？”

“第二种呀？第二种可就更有意思了。”

蕾雅忽然坏坏一笑，那个表情好像在说「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似的。

“因为「不可违背誓约」是非常稀少的誓约关系，除了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之外，除非机缘巧合，不然也不会有人愿意把绝对的自由权交给另一个人，所以相关的记载很少，很多东西都只是传说和理论，没有太多真正实际的参考资料，不过呢，即便只是理论，妾身觉得你的叙述还是很符合这第二种情况。”

顿了顿，蕾雅还特意扫了一眼坐在一边没有朝这边看，好像完全事不关己的若雅，随后继续开口。

“这第二种让「不可违背誓约」部分失效的方法嘛……那就是誓约者爱上自己的主人。”

“……啥？”

云悠一愣，没想到蕾雅憋了半天，居然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这不是扯淡吗？这比第一种更不可能好吧？”

“你先别急着否认嘛，妾身先告诉你详细情况后你再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蕾雅捂着小嘴笑个不停，看到云悠那满脸「你tm到底在说什么」的扭曲表情，她倒是显得很是开心。

“根据这个誓约相关的记载呢，当誓约者爱上自己的主人后，「不可违背誓约」就会被限制，不再让誓约者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具体原因嘛，可能是感情的力量凌驾于任何誓约之上吧？可惜，关于这方面妾身是不太了解的，你可以自己想办法理解一下。”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即便是这种情况确实发生了，「不可违背誓约」也不会被打破，因为只有真正爱上对方，誓约的力量才会减弱，反过来说，誓约者如果真的爱上了主人，那以后也就不用太依赖誓约的效果去约束誓约者了。”

“你不管提什么要求，哪怕没有誓约的强制服从效果，她今后也都会认真考虑并且倾向于同意，因为你已经成为她心里很重要的人了嘛，这相当于是用另一种方式来达成誓约效果，准确的说，是让誓约者的立场转变了。”

“其实以妾身来看，这个结果比用誓约来强行限制反而更好一些呢，以前她只会被动配合，这么一来往后说不准还会主动帮忙了。”

蕾雅的解释让云悠觉得愈发不科学，如果说第一种情况还算是有理可依的话，那么第二种就完全是无稽之谈了。

131章.不能让苏瑶知道

“你说伊莉雅爱上我？而且还是经过「不可违背誓约」官方认证的？你确定你现在是在跟我说明情况，不是在讲故事？”

“哎呀哎呀，你不要这么大吼大叫的瞪着妾身嘛，这事妾身之前也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才没打算和你说咯，不过现在回过头来看，好像也没什么一定不可能的嘛。”

看着云悠想要骂人的表情，蕾雅现在反而很是镇定。

“什么叫做没什么是一定不可能的，虽说这段时间你没有全程随队观察，但我可以这么说，我从来没做过任何有可能让她爱上我的事情，或者干脆反过来说，我一直都是拿她当做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这种情况下她会爱上我？到底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或者是我脑子坏了？”

云悠觉得这么三个人之中绝对有人的思维方式出了点障碍，如果伊莉雅心中产生了感情，那就是伊莉雅有问题，如果蕾雅毫无根据的说这种东西，那就是蕾雅有问题，而如果事实确实如此，惟独云悠被排除在外，那可能真是云悠遗漏了某些细节没有考虑到？

“姐姐说的其实很有道理，魔族公主爱上一个人类，看起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如果结合实际情况，却又是有迹可循的。”

蕾雅那边说完，面对云悠的无法理解，若雅忽然插嘴进来了。

“吾在两界封印处待的时间更久，对魔族的了解比姐姐稍深一些，据吾观察，魔族之间虽然并不存在什么感情，但是「崇尚强者」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现在你在魔族公主眼中就是那个「强者」，你不仅击败了她，而且还打算帮她在魔界击败五个首领，用于恢复她的力量，这事在她自己来看都是很难做到的，可你却已经完成了接近一半。”

“所以据吾猜测，她不说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对你的力量印象深刻，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这份力量都是决定性的，甚至可能正因为你是她以前觉得无比弱小的人类，这才印象更加深刻。”

“至于她心里的真实想法，那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感情，只是誓约的力量会因此而减弱罢了，但要吾来说，以前之所以没有魔族爱上人类的先例，也是因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现在的情况是人魔两族间第一次发生，不能用以往的经验来草率下定论。”

若雅的解释算是恰到好处，简单地说，伊莉雅自己是没什么概念的，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种族，你要说她爱上了一个人类，她自己大概都不会相信，但「不可违背誓约」却知道，因为不管懂还是不懂，爱情这种东西都是客观存在的，伊莉雅自己不理解，但誓约却能够直接引起共鸣。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你俩作为不死族混血，不也不懂什么是爱情吗？怎么反而解释的头头是道。”

云悠大致明白了若雅的意思，也觉得这种可能并非完全不存在，伊莉雅或许不会主动爱上云悠，但如果一份感情是客观存在的话，还确实不能彻底否认。

“嘛，云悠你也不用太担心，虽说「不可违背誓约」的力量会在感情的冲击下削弱，不过这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就算以后这份感情不存在了，她从这种不该有的感情中苏醒过来了，那么「不可违背誓约」会继续生效，这之中会有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如果她爱着你呢，誓约就不会过度限制她，并且爱的越深，限制越小，而当这份感情减弱的时候，誓约的力量又会重新强化，一旦彻底抛开这份感情，誓约便会对她再次拥有百分之百的约束力，这么一说，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蕾雅微微一笑，对伊莉雅挣脱「不可违背誓约」没什么太担心的，显然是手中拥有这么一份底牌在，无论如何伊莉雅都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做出对云悠等人敌对的行为来，要么是用爱情来束缚，要么是受到誓约的约束，两者选其一，对云悠来说其实很安全。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也不怎么安全。

“好吧，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云悠有点无奈的摆了摆手，先把蕾雅若雅的解释按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看来对伊莉雅这个魔族公主，云悠是必须要加快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尽快让她恢复力量，并且把她安置在魔界，云悠自己则赶快回到人界与她分离开来，这样才是绝对安全的做法。

作为玩家，云悠在「虚无领域」待着的时间是有限的，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只要撑过了这段时间，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些问题也都将不再是问题。

“你俩记着，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伊莉雅本人，尤其是苏瑶知道，明白吗？”

稍稍琢磨了一下，云悠觉得有必要给两个萝莉提前打个招呼，对伊莉雅本人隐瞒这个很好理解，而对苏瑶隐瞒也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如果让苏瑶知道伊莉雅有可能产生这种感情，那不用说了，恐怕找个机会苏瑶就要把魔族公主杀了，以绝后患。

云悠并不知道苏瑶其实早就已经试探过伊莉雅很多次，而伊莉雅也暂时没有露出让苏瑶产生杀意的“破绽”，但云悠很了解苏瑶，所以哪怕不知道苏瑶和伊莉雅之间的秘密，也大致能猜出来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