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的交锋，和这个女孩子相处的每个时候，都像是永无宁日。

她和你说道理，不跟你讲琐碎的日常，时时刻刻像是铺设战场似的，尤为难受，如履薄冰。

洛阳不是一个很善于去猜测事情的人，不管是谜题，还是这种针对自己的关系，问出来的问题。

不是因为别的。

就是因为现在的洛阳，可能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有新的目标可以指望，但是和自己有故事的人还生活在自己的身边。

恩怨在退减，还有新元素在加入，自己是什么滥情的人吗？

显然不是，一次深情，足够用上全力的少年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感情这事，无法做到一往无前的洛阳，现在是看不清自己的。

于是这个问题出来之时，洛阳还是很悲哀的发现，只有一个答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夭？”

想到了，也就问出来了。

显得有些惊讶的林染故作夸张。

“哟，竟然被摘出来了，是不是选择很艰难？”

见过南离和自己在一起的林染，说出这样的话，不算是毫无根据。

不过要说出这样的答案，其实也不算太困难。

慕夭是知道自己面临这种处境的人选，南离不在学校，而自己的妹妹更不用说。

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根本就不会去找林染，而是单枪匹马的，跟自己一样就跟了过来。

也就只有慕夭，符合这样的假设。

少年悲哀的是，再这种情况下，自己仍会对慕夭产生这样的幻想，仍是希望她是关心自己的。

人性本贱。

“不是这些原因。”

洛阳的辩白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一刻，林染也不去戳破，只是站定了身子，在一家洛阳看来有些眼熟的咖啡厅外头。

不是自己和南离喜欢去的那一家，但是这是自己曾经去过的一家。

这条路，和自己家的方向并不顺路，但是，却会顺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路。

无论是这条街上的，斑马线每一条白色条纹的距离间隔，还是每一根电线杆东倒西歪的模样，疑惑者是这个咖啡厅里，做的很好的拿铁和摩卡是什么口味。

都像是电影，像是故人。

千里迢迢，远道而来。

此时洛阳才恍然，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送她回家，走过那条自己从来不顺的路了。

看着她上出租车，也不再去找那个会在校门口‘不那么经意’却总是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女孩子。

这一刻的疼痛，是难以掩饰的，并且明显无比。

自己还没有到刀枪不入的地步，即使自认为南离那样的女孩子已经足够自己去付出努力了，不过仿佛还在昨天的那些感伤突如其来，还是显得那么的措不及防。

有些停滞了身形，显得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洛阳这一刻的表现有些明显。

而林染只是将这一幕记在了心底，不打算说出来，也不打算发表任何评论。

她朝咖啡厅里努了努嘴。

“之前我没让她跟着我一起出现，现在她在这里头等我。当然，我是不准备进去了，有些事情，想问的话，要说清楚的事情，进去说好了。”

洛阳狐疑的看了林染一眼。

眼里的情绪分不清是在矫情还是略有责怪林染的多事。

林染无妨的笑了笑。

“别误会，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故事，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既然担心你，为了你来找我帮忙，一个并不熟悉而且风评不好的学姐。不说这些的话，单单就是一个女孩子找人来帮助一个男生，能鼓起这样的勇气，就应该足够你要去给一些交代了，不是吗？”

这句话林染说的没有丝毫破绽，洛阳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而且听起来像是给自己台阶似的，给了自己一个必须要进去面对慕夭的理由。

看似已经缓和的冰川期过去之后，原来还有很多碎冰需要破除吗？

洛阳点了点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林染。

“我知道了，谢谢。”

林染看着对方干净利落的走入咖啡厅，没有多做停留。

而是转身，沐浴在了一片夕阳之下。

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马路，一个鼻子闻着来自咖啡厅里浓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