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漂亮的班主任。

微微弯腰，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们，谢谢你。”

……

第042章 大舅哥！

并不浩荡出行的车队，甚至可以说是在天梁城显得如此平常。

没有什么凶恶的护卫随行，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敲锣打鼓。

如这个人世间匆匆过客的每个人一样，只是徒劳无功，只是一场虚梦。

微雨早一些已经停止了，被洗刷干净的天空下，阳光倾泄了下来，照的干干净净。而一个寻常的转角处，正好瞥见这一行马车经过的酒楼上。

两袖清风的年轻人，在西凉不被任何人看的起的穷酸书生。

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每况愈下。

只有日复一日的书，和披星戴月的酒。

林瑜觉得恐怕生活也不能再糟糕下去了，也没有人比自己更加的潦倒了。

“行了，别喝了。”

在林瑜想要再次举起酒杯的时候，一直白皙青葱的手掌，按住了他略显粗糙的大手。

林瑜抬起头来，便瞧见了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子凝望着自己。

年轻的酒楼的老板娘，只不过当这座酒楼成为了她的嫁妆之后，丈夫便因为一次进货而死在了城外山贼的手中，于是这个名叫秦荷的女子，成为了天梁城排得上号的俏寡妇。虽然算不得多么天姿国色，但是嫁妆丰厚，并且正值风华。

在林瑜最近多起来的买醉生活里，因为一次没钱结账，便与这个没有了丈夫却保持了好名声的女子有了接触。

从开始的冷嘲热讽，到现在的好言相劝，有了不小的变化，只不过宁愿沉醉在一场醉梦之中的林瑜，对这些东西只是视而不见，也好像只能视而不见。

男子松开的手，下一刻撑在了额头上，醉眼朦胧，却翘起了嘴角的笑容故作轻佻。

“老板娘放心，这一杯的钱，还不至于我倾家荡产呢。”

秦荷看了他一眼，就在周围食客的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将男子面前的酒杯端过来，倒下了最后剩余的一点酒液，然后在林瑜略显不解和错愕的眼神中仰头全部喝下。

仅存的一些酒水，并未能让这名年轻的寡妇上头，她用相当清澈， 也相当冷静，甚至超过林瑜所能见到的世俗，望向年轻的书生。

“我说让你别喝了，是因为下一杯的钱你付不起。不管你要喝什么都付不起，我说的。”

秦荷显得有些霸道的话，让周围听到的食客都露出了揶揄的笑容，望向林瑜和秦荷这一对外貌来看，并不怎么契合的年轻男女。

当然，笑容中的揶揄讽刺，要多过欣赏。

林瑜看的出来，也自然有些脸热心乱。

“开门做生意哪有这种道理！你这里不让我喝，我去别家喝去！”

说罢就要站起身来，而下一刻秦荷的手就按在了林瑜的肩头上，用冷静的眉眼注视着年轻男子。

“你下了这个楼，去了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是那就再也别来了，好话只说一次，我见到你这个样子很不舒服，但是我也不会劝人，我只想问你，这样下去，你还用多久会流落街头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数？”

这句话彻底粉碎了林瑜想要站起身来的勇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甩了甩袖子，低着头，像是个孩子一样，生起了闷气。

按在林瑜肩头的那只手，终于缓缓松开。

秦荷就在林瑜的身边坐下身来，有些滑稽的是，坐下来的是一条小板凳，女子微微蜷曲着双膝，像是依靠在了林瑜身边一般，只是没有作态那般亲密，两颗心看起来也相距甚远。

脸庞捎带一点憧憬和惆怅的女子的声音，平静而缓慢。

“我自小懵懂，从学女红，到因媒妁之言嫁给一个从未相识的男子，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直到有一天，他死在荒郊野外的消息传来，我差不多才有了一点如梦初醒的感觉。”

林瑜微微转过头来，看到了近在咫尺秦荷的面庞，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听着。

“说起来可笑，我一直想的不过都是相夫教子，多生一个，在邻里之间的名声也好听一点，养出来的孩子有出息一点，将来老了多一份安稳。只是直到他死了，我才警觉，原来是一事无成。孩子也没有，甚至连年华都没老去。憧憬过白头偕老的我，好像连一点奢望都没了。当时真是感觉……天都塌了呢。”

林瑜觉得她的肩头有些纤瘦，她冷静的话，虽然听起来没有一点感情的波动，但是她的眼波在闪烁。

“可是真的天就塌了，就把我压死了么？没有吧？我只能正面一切，开始去接触自己从来不去接触的事情，只能接手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接手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现在都感觉恍如隔世。林瑜，你现在呢，什么会让你垮掉呢，是失意，还是绝望？你经历和我一样的伤痛，还是说，你比我所经历的，更加惨痛？”

林瑜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回答，自己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说出逞强的答案，如果伤痛真的能够比较，自己心中的颓废比幼稚还要幼稚。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觉得你们男人到时候又会提起所谓的自尊，认为靠一个女子是丢脸的事情，那么你倒是拯救自己的人生呐，林瑜，要想别人看的起你的前提，是你得先从泥泞里站起来不是么？”

林瑜伸手，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但是愁绪并没有因此而削减一些。

“说这些干什么……道理我都懂，但是无济于事不是吗？若是除了读书，我有其他的一技之长……不止于此。”

秦荷就这样看了一眼林瑜，却瞬间将林瑜心中的心虚都看了出来。

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多么的无理取闹，多么的无能无力。

“我记得你说过，白头鹄的有位公子曾经是你的邻居，是你的好友。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林瑜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

“算了吧，这样求人，我做不到。”

“呵呵。”

秦荷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