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即使有些东西已经无可避免，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但是要慕夭在这高考前夕的时间内想好这些东西，对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赶鸭子上架。

“是这样吗？夭夭，你真的这么想？”

张娴认真的看向慕夭。

女孩子叹了口气，表情认真无比，也带着张娴读得懂的挣扎。

“我不知道怎么想…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要跨越这个关系，太过刻意了…也很难做到，有些习惯的相处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何况，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心意。”

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对慕夭来说。

虽然有些心意自己也知道，不说出来会很遗憾可惜，但是她更加承受不了，结果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个的时候，所面临的伤感和痛楚。

更有可能，将两人的关系全部重置，甚至是变成连见面都尴尬的程度。

有些东西一旦挑明，而你又无法承受其后果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不是任何的尝试都有回头的余地。

这一点，在洛阳身上差点证实，所以此时的两人才显得的尴尬，进退两难。

“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

慕夭反问着对方。

张娴愣了愣，然后微微低下来脸庞。

“我觉得……表达自己的心意比较重要。你不说，他不确定。岂不是又和当时的情况一样么，话挑明了，也不是一定之后没有相处的机会。毕竟你们都在一个城市，即使大学去往了不同的地方，过年过节还可以见面。而且……说实话，夭夭，我不觉得现在的洛阳会比当初的你要幼稚。”

尽管被自己的闺蜜说出了幼稚这两个字，但是慕夭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相反，她很认可这个对当初的自己的评价。

的确是幼稚，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一个个幼稚的选择。

不过，正因为对那件事情的后怕，才造成了现在的踌躇。

慕夭叹了口气。

“说实话……在当时的洛阳，如果和现在的洛阳一样……我怎么可能拒绝，但是我有的时候又糟糕的想，如果没有当初的这件事情，洛阳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娴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觉得如果一个男生因为自己而得到成长，也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即使这个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拒绝。不过…一次一次的故事到现在，也没有让你们各奔东西，彻底的形同陌路，甚至关系比起当初更加接近一分，夭夭，你不觉得隐隐的这是一种命运么，不单单是巧合那么简单。”

面对张娴的劝慰。

慕夭悠长的叹了口气，风迎面吹来，吹动了眼下可见的，那一排排排列在校园小路两旁的绿树，如一片绿海，随风舞动，此起彼伏。

“我就怕……都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人所能见到的，都是好的那面。可能我以为的他的体贴只是一种勉强，可能我以为的他对我的幽默实际上是一种不再夹杂多余想法和念头的相处，可能我以为的……都不是真的那么好。”

在很多事情上慕夭都显得游刃有余，在做决定的事情上，没有哪一个方面比起感情更让人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张娴看着对方那明艳的脸庞，察觉到对方的低落和此时接受的动摇。

她明白，少年和少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他人的一两句话就能轻易的改变的，自己觉得可惜不说出来会难受的表白，对于慕夭来说可能就是遗憾和后果更加难以承受的‘自爆’行为。

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了啊……有些东西不说。

习以为常更加难以开口不是吗？

趁着感动，趁着不舍，趁着会患得患失的心情说出来，才大有可能吧？

不然，等到这些情绪都消退下去，你拿什么来迫使自己提起勇气？

于是张娴站起身来，面对望下去，一览无余的整个校园。

“夭夭，我觉得你不要顾虑这么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你想的越多，就会有更多的问题来阻拦你的想法，想的越多，顾虑越多。不如什么都不去想， 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在高考之后，怎么样？”

慕夭显得有些措不及防。

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此时在天台的大风中站着的张娴。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就要……表露心迹了……”

“哎呀！别婆婆妈妈的，人家洛阳当时能说，你怎么不能说了嘛，你就是所谓的女拳？还有，你当时不是挺内疚的嘛，就算失败就当还他了，要是担心无法回到朋友的关系，我来当这个和事佬嘛！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他会给我的，就看你自己了！”

慕夭欲哭无泪。

“什么就看我了，小娴，我们这不是在安排剧本……还有，这么仓促我能怎么说，难道逼着洛阳啊？你也太搞了，这个事情你怎么比我还急，我并不觉得……”

“洛阳我喜欢你！”

慕夭瞪大了眼睛。

因为这一句话，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而是站在天台护栏边缘的张娴，手握着扶手，对着天际呐喊出来的话语。

慕夭有些错愕。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娴，说出来的这句话，是在表达什么。

下一刻，却看到了说完这句话的张娴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巧笑倩兮。

“你看，就这么说，很简单。”

慕夭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