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雨绮罗离开卧室，芙蕾雅好奇的问道。

“在房间里睡着呢，她们这段时间在海上冒险……也经历了不少事。”

那间卧室的主人时雨绮罗回答道。

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床被两个小丫头占据。

只是听闻两个小丫头的冒险故事之后，心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想法。

“她们都不过是十二岁的孩子，却已经得到了那个什么封号，封号应该是现在天命组织的……不对，是现在联盟里的S级吧。”

时雨绮罗的心情十分沉重。

虽然女武神的平均除役年龄小于30岁，12岁的少女快要到一半了，但时雨绮罗也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女武神。

甚至年纪轻轻就得到S级女武神的评级。

最重要的一点是封号级，不光涉及了个人的战斗力，还与个人的功绩有关。

这也意味着两个小丫头承受了她们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重担。

“小芙蕾雅……我听说现在女武神的日子好了，为什么还要让这样年轻的孩子上战场……”

时雨绮罗作为逃兵，她很清楚战场的残酷，很清楚崩坏的可怕，很清楚保护人民的责任有多重。

所以，她更加不忍年幼的少女上战场这件事。

“……以前，很多女武神没的选择，她们因为崩坏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故乡，在天命组织的孤儿院里长大，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们…女武神有多伟大，身边的姐妹也都以女武神为目标……天命大主教更是不断宣传女武神为守护人民而战，为对抗崩坏而战……所以，她们没的选择。”

时雨绮罗说道。

虽然她自己加入天命组织，只是在参加见习偶像招募活动的时候，遇见了被誉为‘天才舞者’的莎乐美。

机缘巧合…亦或者说，时雨绮罗当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通过了考验，意外成为了女武神。

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而坚持下来。

与自己的经历作比较，那些没的选择的女武神才更让她怜悯。

“你说现在联盟强大了……为什么，不给那些孩子机会，让她们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时雨绮罗的话令芙蕾雅微微一怔，然后她就露出满是无奈的苦笑。

是的，苦笑。

苦笑也好，笑容也罢，芙蕾雅脸上浮现的表情，大多时候是为了让她所重视的人安心而进行的演出。

芙蕾雅经常对着镜子揉着脸，并不断整理出面对丽塔、面对欧若拉、面对塞西莉亚等人的表情。

可这一刻，芙蕾雅却露出充满苦涩的笑容。

“绮罗姐姐，我又何尝不想让她们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要是她们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又或许是生活在没有崩坏的世界……她们还在校园里当学生，尽情享受蔷薇色的青春，而未来……或许会成为警察，或许会成为赛车手，又或许成为面点师傅……”

芙蕾雅闭上了眼睛，她用力靠在沙发的椅背上，身后的丽塔也在这时伸出手，为她揉捏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两人就像商量好的那般默契举动，让时雨绮罗愣了一会儿神。

芙蕾雅口中描绘着那些少女的未来，如果在一个不需要女武神，也没有崩坏的世界里，这些少女的未来或许就是这样光明。

“绮罗姐姐……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无法承载这些少女的梦想，即使联盟变得强大又如何？崩坏也随着联盟的强大而更加强大……为了减少女武神的死伤，联盟才会采取‘唯才是举’的方针。”

“只要能力达标，联盟不会过问对象的年龄与出身，都将予以对方相应的地位与权利。绮罗姐姐，她们成为女武神……不是因为某个混蛋主教做宣传，也不是因为身边的姐姐都以女武神为目标，更不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们的话……而是打从一开始，她们就没的选择——”

芙蕾雅睁开双眼看向时雨绮罗说道。

她想叹息，可在刚才，她已经想起时雨绮罗的资料，其中记载着她如何加入天命组织。

或许是她加入天命组织的动机，和其他女武神不一样，所以时雨绮罗确实很难与大多数女武神产生同理心。

“成为女武神的少女大多是崩坏事件的幸存者……她们成为女武神的理由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生存；一个是为了复仇，为了向害她们失去所有的崩坏复仇。”

芙蕾雅看了眼时雨绮罗，继续说道。

“什么女武神守护人民，又或者对抗崩坏，都不过是天命组织煽动正义感、粉饰制造女武神的残酷人体实验所进行的宣传。”

“当然，大多数女武神只是为了复仇与生存，不提那些贵族派，又或者被混蛋主教洗脑的傻子们……”

“……遭遇崩坏事件的幸存者，如果有亲戚收留，又怎么会流落到孤儿院里去？那些流落到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不具备生活自理能力，为了生存下去，她们只能接受周围的‘洗脑’。”

像时雨绮罗这般在机缘巧合下成为女武神，本身又具备强大天赋的女武神实际有多少？

天命组织在2000年之前，总共只有2名S级女武神和6名A级女武神。

塞西莉亚统领的雪狼小队就包含了1名S级女武神和5名A级女武神，时雨绮罗作为其中的一员，其拥有的崩坏能适应性不知令多少‘没的选择’的少女羡慕。

芙蕾雅轻轻叹息。

在她刚诞生没多久的那段时间里，她因为塞西莉亚的女儿这一层身份，收到太多女武神们的善意。

在最初，她只能以自己和琪亚娜以及欧若拉的安危优先。

可到了她能够影响天命组织，甚至改变天命组织的时候，芙蕾雅最先想到的……就是改变女武神的命运——让她们不再凄惨，让她们老有所依，让她们人生的最后不会以哭泣收尾。

“绮罗姐姐，像你这样有才能的女武神有多少？需要多少个才能战胜崩坏？呵呵……但旧天命时期的A级女武神，来再多都没用……最重要的是你这样有才能的女武神，都只能是A级女武神……你还不明白吗？”

“女武神并不是被当作了消耗品……而是A级女武神也好，S级女武神也罢，在律者面前……在崩坏面前，都只是炮灰，消耗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