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两辆巨大的马车行驶过来，车身并未画着琼道尔家徽，反倒是画着扑克牌上的红桃，卫兵们正是在迎接这两辆车。
马车在吊桥前停下，车夫喝停骏马，跳下马车，将垫脚台放到车门出口，恭恭敬敬地为里面的乘客打开车门。
“陛下，我们到了。”
“……真快啊，我还以为要多花十几分钟呢。”
车厢里传来慵懒的声音，一名白发的窈窕少女从车中走出，戴一双白手套身材姣好，漂亮华丽的礼服将她的腰肢束得纤细，也衬托出她傲人的曲线，却并不让人有非分之想，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所过之处卫兵们纷纷下跪行大礼，不敢怠慢。
可当她走过吊桥时，她的眼睛却微微一眯，停在门口，“……出来吧，琼道尔，你在弗朗西斯和唐纳德面前藏身还算能行，在我和文森特眼皮子底下你跟脱光了衣服果奔没区别。”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城门洞里，卫兵们没有任何动静，可却从阴影中闪出另一道身影，那是个瘦高的男性，全身都藏在黑袍底下，像是个隐者打扮，可却能看出他俊朗的面容与那不羁的发型。
猛禽般的血瞳注视在女人身上，杀意一闪而过，随后变成一道冷冽的视线。
“你迟到了，茱蒂丝。”
“我们似乎没有规定具体的见面时间吧？”
“你的出发时间是下午五点十四分，按照你马车夫和马匹的速度，你应该在五点五十到五十四之间抵达，但现在已经是六点五分，你迟到了接近十五分钟。这期间你上哪去了？”
“呵呵……男人要是追问太多行程，可不讨女人喜欢。”
丰盈的女人并不为此吃惊，面前这个浑身都蕴藏着杀意的初代种血魔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若他说不出来反倒令自己惊讶。
“算了，我来这可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你还记得霍华德在议会上制定的【弥赛亚计划】吗。”
琼道尔眼神一凛，轻轻点头。
“我当然记得，我亲自经手过其中超过七成的执行部分，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到人类世界的穗城去过一趟么。”
“是啊……那次不仅发现了【弥赛亚】，甚至还发现了【阿佛洛狄忒】，令人印象深刻。”
女人笑着说道，双手抱在胸前，盈盈一笑，“关于那白鬼丫头我们暂且不讨论，霍华德的下场已经足够说明打她的主意是个什么后果。她母亲是连三十六名龙皇禁卫都留不住的【酒吞童子】，要是招惹到她，指不定我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我来是为了【弥赛亚计划】的第三步，虽然霍华德挨了【酒吞童子】一拳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不过计划还是得照常进行。”
“……下个月，弗朗西斯和伊丽莎白他俩的女儿过生日，会在爱丁堡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会邀请几乎所有魔界贵族参与，其中也包括了我们。”
“我有收到邀请函，”琼道尔点点头，寡言少语，“我还听说，宴会上弗朗西斯会将【赫卡忒】的某件遗物赠送给他女儿，我还听说他那个能摹纸成真的女儿会给弗朗西斯画一幅画。”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红桃Q咧嘴一笑，笑容阴森，“都铎氏族已经确认消灭，限界真祖触发，【弥赛亚计划】的人造真祖阶段已经可以宣告完成。可如果我们想要在人类世界找到她无疑是难上加难……除非她能回到魔界。”
“……你想利用赫卡忒的遗物让那丫头回来？”
琼道尔一扬眉毛，伸手摘下自己黑袍的帽子，不羁的白发在风中飘扬，红桃Q笑而不语。
“这种做法很危险，你既然已经知道【源无衣】是计划中的【阿佛洛狄忒】，为什么还要这么急着执行第三阶段的计划？”
“我可没说要真的去执行，我只是在提出这么一个设想——霍华德的失败已经证明强行将她带回是不可能的，我们更不可能在【酒吞童子】的庇护下将源无衣带走作为要挟。”
“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魔界，心甘情愿地坐上王位，成为计划中引领血族的真王。”
琼道尔紧盯着红桃Q的血瞳。
忽然，他冷笑几声。
“哈哈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打算怎么让我配合你？”
“往人类世界散播这个消息，特别强调赫卡忒的遗物。”
“那丫头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母亲的遗物被拱手送人，她肯定会想办法前去，到时候……”
城门洞里，黑暗中的对话就此结束。
二、血泪
人类世界，大和国，京都国际机场，直飞申城的国际航班头等舱里，坐着个扎马尾辫的白发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坐在头等舱的座椅上，手里正捧着一件洋装连衣裙，抓着针线仔细缝补。
这原本是密瑟尔新买的裙子，后来慌忙上山的过程中被刮坏弄脏，无衣也有点不好意思，便把裙子给洗净晾干找了点合适颜色的针线打算把它给修补一下。
“无衣～啊——”
“啊——，啊唔，嚼嚼嚼。”
“好吃吗？”
“嚼嚼……好吃，挺甜的。”
密瑟尔坐在无衣右手边，手里拿着一盘水果，看着专心缝补这件裙子的无衣，时不时地往她嘴里塞进去一只葡萄。
源无心倒是坐在旁边一边啃苹果一边盯着手机屏幕，对无衣正在做的裁缝工作并没有什么兴趣。
再说了，这也是那两口子之间的事，自己作为老妈要是掺和进去的话有点不太好，便把无衣让给密瑟尔这新来的女婿（媳妇）。
针线在无衣心灵异能的驱使下穿梭，连接到一旁手提包里的线捆上，高效而迅速地将破损的裙摆给修补。
缝一件衣服而已，这对持有【裁剪纺织】的无衣来说是很简单的事：全盛状态下的无衣连人体器官都能进行重塑，在有针线的情况下一点布匹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