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节里看见什么都不奇怪,我昨天还看到有龙族去吃烧烤呢,差点给人家烧烤摊吃垮。”
“嚯……说起来,弗朗西斯的妻子不是初代种伊丽莎白吗,她怎么样?”
“失踪了。”
“失踪?该不会是死了吧?”
“有很多人说她也跟弗朗西斯一起死掉了,但在我看来嘛……伊丽莎白很有可能还活着。”
红烨顿了一下,不再去听面摊上那二人的对话,提着素面跳上路边停靠的马车。
.
.
马车驶出爱丁堡城门,出了爱丁堡内城,穿过外城大街,建筑逐渐变得稀疏低矮,树木与花草多了起来,但红烨没什么看风景的心情,简单看几眼便作罢,把放在车厢里的素面和画纸颜料往更稳固的位置挪了挪。
马车继续前进。
大概出城两公里左右,车道便开始往山上拐去,路上的花草突然多了起来,多得不像是野外的花,倒更像是哪家贵族小姐的后花园。
沿着半山腰往上,临近山顶,视野豁然开朗,“嘶————”
走进开阔的石砖大路,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拉车的四匹龙血马发出嘶鸣,红烨拉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不远处便是一处巨大的花园,生长着终年都不会凋谢的鲜花,洋馆庄园静静地矗立在中间,如画般美丽。
马车很快便停在庄园门外,红烨提着四碗打包的素面,把画纸颜料装进大号的肩包,站在洋馆大铁门前抬头望去,被清晨的阳光给照得眯起眼睛。
这里是爱丁堡郊外,巴顿庄园,初代种【画笔】朱丽叶绘制出的完美居所。
.
穿过花园,在门口换鞋,红烨带着挎包与四碗素面走上二楼,推开某处双开门房间的大门:
门里是一处办公室,又像是什么奇怪的实验室和预备手术室——总之,就是这样三者的集合体,身穿白大褂的白发鬼人趴在办公桌上,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
红烨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注视着她,她的头发在办公室水晶灯的光照下白得透明,随着她深长的呼吸轻微起伏,让人不想去打扰她的休息。
昨天晚上,流星最后一个进入战场,跟恢复灵能的朱丽叶一起把众人给带到了她自己的巴顿庄园,随后朱丽叶为无衣制造了手术室,无衣在里面从晚上十点一直忙到早上七点,整整九个小时的抢救,直到七点半红烨睡醒,无衣让她去买点早餐,这才趴在办公桌上睡下。
至于无衣到底在抢救什么人……
红烨将一碗素面放在无衣面前桌上,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离开。
.
.
“红烨小姐,早上好。”
走在走廊上,红烨忽然被人叫住,她好奇地转头望去,跟收敛双翼站在阳台栏杆上的翼人对视一眼,“……早上好,你起得真早。”
“红烨小姐似乎比我起得还要早,你的伤还好吗?”
“与其关心我,我觉得你的伤似乎还要重一点。”
“……小事,以前在阿德涅安学习飞行技巧的时候经常摔成这样。”
沐风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振动翅膀从阳台栏杆上飞进走廊里,在红烨身边落地,看向她手里三碗打包的素面,“面条,是给什么人买的吗?”
“还能有谁,我自己吃一碗,给无衣带一碗,另外的就随便给谁吃咯。”
“这样啊……”沐风的鹰眼从没什么特别的素面上扫过,自言自语道。
走廊上沉默了几秒。
红烨不善言辞,恰巧沐风也是,两个沉默寡言的人碰在一起就会变成这样,根本找不到什么能深入聊下去的话题,这种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半分多钟,然后才被红烨给打破,“昨天晚上无衣在抢救伊丽莎白。”
“我知道。”沐风一句话终结了话题。
“……你能不能让我多说几句,”红烨无奈地吐槽,“为什么无衣要抢救伊丽莎白,她曾经在幽灵列车上对我们发起过攻击,无衣为什么要……”
“我相信无衣有她自己的理由。”沐风淡淡地说道,“我不太明白该怎么描述……但我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无衣也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只有等无衣或者密瑟尔睡醒,我们才能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发生的事,我来告诉你们吧。”
另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红烨与沐风回头望去,跟身穿制服裙装的流星对上视线。
三十、癌
密瑟尔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蚊帐穹顶和天花板,密瑟尔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在这地方睡过,可眼前的一幕却似曾相识,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对这里有很深的印象似的……
萝莉血魔试着挪动脑袋,观察四周,自己躺在一张大到夸张的床上,棉被和床单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感觉很软很舒服,应该是某种昂贵的填充物吧,想到这,密瑟尔试着坐起来,揉了揉钝痛的脑袋,努力回忆,……昨天晚上,自己跟弗朗西斯结结实实地干了一架,虽然自己一度将弗朗西斯压制,但却因为他持有时停抗性被反将一军,陷入危机时,又因为无衣给出的鬼血而逆转局势,最后密瑟尔发动了持续两分钟的超长时停,将弗朗西斯在时停中碾压虐杀,自己也因为鬼毒的侵蚀而倒地,在最后的最后,密瑟尔几乎都要跟无衣说道别的台词了,却是伊丽莎白从自己体内抽走了血,把她的血换给自己,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强行将鬼毒给抽走,所以自己才能活下来。
“……为什么。”
密瑟尔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她自己,又像是在问某个不存在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