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咔轰！！！”

“哗啦啦啦啦！”

雷鸣的余波，夹带玻璃碎片的风雨，还有幕墙崩碎时发出的可怕声音，三者在餐厅里连成一道极具冲击力的恐怖轰鸣，丹妮尔从突然的瞬间移动与这巨响中回过神来，克拉拉也猛地瞪大眼睛，她俩是头次体验在时停中被人搬下台阶的感觉，想必会是场印象深刻的经历。而身为经过协会专业训练的S级英雄，克拉拉只愣了那么一瞬，注意力就放回那面完全碎裂的玻璃幕墙。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

赤鬼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化作碎片的幕墙，小声嘀咕，先前五人就坐的桌椅早就被尖锐的玻璃碎片给扎成了刺猬，无法想象若是刚才走慢了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可能变成刺猬的就不再是桌椅而已了。

无衣大声说道：

“我刚才都看到窗外有闪电映出的影子了！一定有什么东西！”

“…………”

如同确认一般，众人再次审视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密瑟尔皱紧眉头，丝毫不敢大意，但实在是无法对一地碎屑产生什么太大的关注，若是往雨点中戳一个模糊的半透明影子，那或许还能营造点悬念，但这场面一看就是初入行的导演整的一出意识流印象剧，很难让人产生危机感。

丹妮尔出声回答：

“没东西啊……就算有个能隐身的光学能力者，也没办法在这么大的雨和玻璃碎屑里保持隐身状态。”

“就像穗城的那个谁一样，【幽影】。”

她提到了一个相对比较陌生的名字。

穗城英雄协会所属，S级英雄【幽影】，心灵异能【海市蜃楼】，能够连人带物在半径一米以内进入绝对的“隐形”状态，用任何方式都无法观测，除非实际触碰，或是往她身上泼一盆水，即便是那样强大的幽影也会被一盆水给现出真身，面前这随着狂风灌进餐厅里的暴雨也很容易就会让隐身的灵能者露出原型，可是，无事发生，雨依旧是雨，玻璃依旧是玻璃，除了惊慌失措转身去通知老板的店员以外，餐厅里什么额外的活物都没看见。

无衣的嘴角与眼角都在颤抖。

搞什么玩意儿，这不是摆明了在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吗，“那里绝对有东西！你们相信我！”白鬼萝莉用言语撑起气势，想让这几人相信自己的话。

但这样的话未免过于苍白——

面对一处正在被暴雨和狂风冲刷的地方说“有东西”，颇有种指鹿为马的感觉，即便是说出这话的无衣自己也没看到，要用“感觉”来说服别人也太难了。

“没有啊……无衣你看，那边还有雨在飘呢，怎么会有东西呢。”

伊丽莎白非常直接地戳中无衣的弱点，说道。

无衣眼角猛跳。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其实那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被自己的眼睛给否定了直觉，不管心里那股不踏实感再怎么坚固，无衣都很难不斟酌自己的直觉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确，刚才两道黑影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该不会是无衣你太累了吧，”冷静下来后，克拉拉扫过密瑟尔一眼，重新注视无衣，“我们换个地方坐会儿，然后你们就到我家里去休息，等晚上风暴眼来临的那一个多小时再走不就行了么。”

“好吧……”

无衣没说话，低垂脑袋耷拉肩膀，萎靡地点头答应。

由克拉拉与丹妮尔姐妹两个带头，一行人挪向旁边干燥的室内桌椅。

走向干燥桌椅的途中，无衣朝雨点积累形成的室内水洼处望了一眼，他忽然顿住脚步，瞳底倒映出的景象中，那处逐渐积聚起来的水洼正以沸腾般的怪异姿态扭曲运动，幅度越来越大，看得无衣心中发毛，是风在吹动它吗？

不对……似乎不是这样……

与其说是在被风吹动，倒不如说这水洼似乎正在酝酿着某种东西，这种随时会沸腾的姿态分明是爆发的前兆，但这到底——

“咔嚓！！”

雷电轰鸣，闪电将阴云密布的天空撕裂照亮，出乎意料的是，从那滩扭曲蠕动的雨水中爆炸般射出一道迅捷的影子！并没有以无衣为目标，反倒是直接袭向最靠近它的赤鬼克拉拉！

居然藏在这种地方？！

无衣心中的担忧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可谁都没料到对手居然将攻击藏在那样不起眼的一滩水洼里，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与感知搜查，直到现在方才发起第二次攻击，“当心！”

无衣大声叫喊。

但是来不及了，密瑟尔刚刚从【世界】中恢复，要让她实现最开始那样半秒内发动的时停绝不可能，而且她这会儿也没看到攻击来袭的角度，这一击很难防御住。

可是，【世界】并未发动，伴随着与时间停止截然不同的低沉震颤，那道水流形成的箭矢停滞在半空。

二十四、天秤

水流箭矢停滞在空中。

无衣见识过水的攻击性，小时候鬼岛附近闯入过一只迷路的海怪，那时候海面上掀起了几十米高的巨浪海啸，虽然无法突破鬼岛的防御，但还是颇具破坏力。

后来海怪被老妈烤成了鱿鱼串，烤的有点焦了，但蘸上源氏秘传辣酱的话很好吃，从无衣祖上一直传到无衣这一辈，在老妈那差点断代，全靠无衣在老妈的藏书馆里翻找才重现了这份秘传辣酱。

无衣把思绪从秘传辣酱拉回到这支水流箭矢上。

要想用流体来实现如枪弹一般的穿透力与破坏力是不现实的，它们所具有的流动特性不能被寻常方式所修改，除非使用心灵异能，或者更为深奥复杂的魔法，……对手应当是能够控制水流的灵能者，而且阶级非常高，至少要A+级乃至S级才能让一滩微不足道的水洼瞬间爆发出媲美子弹或是箭矢的力量，但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滩水洼在发射水箭后已经用光了所有积蓄的水，水箭也正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固定在半空，虽然仍能看到其内涌动流转的液体折射光，可它早已无法再延续刚才那高速迅捷的冲击。

金发的丹妮尔伸手将呆住的克拉拉拨到背后，她单手抬起如抓握样，以心灵异能牢牢固定住水箭，构成了坚实可靠的防御，“那、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