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母女丼

傍晚五点半。

源无心坐在沙发里，捏着一只手柄，紧盯屏幕上闪烁的画面。

已经临近饭点，艾琳和红烨被差遣去买今晚的晚餐，这会儿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可源无心却根本没有要挪屁股到餐桌上去等候的意思。

就算无衣开门走进，源无心也只是从沙发后面探头朝自己崽看了一眼，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转眼间就又投入到游戏里去了。

“无衣回来啦，红烨她们去买饭了，再坐会儿就开饭吧。”

源无心悠闲地说道。

无衣坐到自己老妈身边，密瑟尔与伊丽莎白并未跟上，沙发里只有无衣和正在打游戏的源无心，两只纯血白鬼，世界上最罕见的存在，就这样和谐地挤在一张沙发上，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倒茶，以此消磨这饭前无事可做的时间。

“噢噢噢！这个好厉害！”

源无心忽然开心地叫道，无衣看了一眼屏幕，似乎自己老妈刚才打出了一波绚丽的操作，看她好像对这套操作非常满意的样子。

他吹开茶杯表面飘浮的两片茶叶，啜饮一口这尚且温热的茶水，长出一口气。

像这样坐在老妈身边，她打游戏自己喝茶等待开饭，这种悠闲的场面只有在鬼岛大祭期间才能见到，以前自己和老妈一起住在鬼岛的时候她就很少出门，自己到人类世界读书后倒还好，听说老妈前些年到人类世界去转了一圈，好像还在大和国哪个有沙滩的养老院里度假，应该是活泼了些，“……妈。”

无衣轻声唤道。

源无心喉咙里发出一声呢喃般的应答，没有停下对手柄的控制。

“嗯？”

“那个……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说吧，想聊什么，是想买点新衣服了吗。”

“不是啦，是有点话想说，但是老妈你不是还在打游——”

话音未落，听到自己崽这么说，源无心手上的操作速度骤然加快，无衣只看见屏幕上电光火石一阵闪烁，便出现大大的win字样。

好、好快，原来老妈你刚才一直在放水吗。

无衣心里默默感叹，等从对战房间里退出返回主菜单，源无心这才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挪到无衣身边，见无衣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便顺势扑到无衣身上。

还好茶杯被提前放到茶几上了，不然这杯茶铁定会被老妈给扑到地上去。

“嗯——嗅嗅——”

源无心凑到自己崽的脖子附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无衣只觉得脖子发痒，连忙一把揪住老妈的脸颊，把老妈的脸从脖子上带走，“别这样！痒死了！”

“啊噗噗噗……”

把老妈摁回沙发里，无衣微红着脸整理衣裳。

“真是的，不要每次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不准再扑过来了！”

“我没有想扑上来！”

“你明明都做好准备动作了！”

“姆……”

源无心撅着嘴，这回彻底老实地坐在无衣身边，没有再趁机抓住无衣一顿吸。

没办法，自己老妈就这德行，无衣拿她毫无办法。

这几年自己长期居住在人类世界，一年也就那么几天看见老妈，直到最近才被老妈给尾随上，让她这样吸一顿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不，还是有影响的，会很害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被老妈给抱着，光是听起来就很奇怪吧。

“所以，崽你想说什么？”源无心出声询问。

停顿了两秒，无衣迟疑片刻，开口说道：

“妈，我定了今天晚上十点的机票，我们要回申城去一趟。”

“回申城？去那里干嘛？”

如意料之中的，老妈嘴里说出这样的提问。

无衣挠挠脑袋。

“该怎么说呢……”

“……妈，我要是有事瞒着你的话，你会介意吗。”

屋子里沉默了一阵子，电视机上因为游戏停留在主菜单过久已经开始播放OP动画，激烈的打斗画面和音效充满了整间屋子，无衣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老妈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一直都很温柔，无衣也从来没惹过老妈生气，想象不出自己老妈生气会是怎样的后果，但全世界都知道【酒吞童子】源无心孤身一人杀穿了龙王城，她的怒火想必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无衣怂怂地缩成一团。

可这股寒意却忽然散去，源无心轻叹一口气，“当然会介意了，你可是我的崽啊，要是有事瞒着的话妈妈会很苦恼的。”

“所以说，崽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是你跟那血魔吵架闹崩了吗？都两口子了还是得和谐一点啦，先去道个歉，床头吵架在床上滚几圈不就和好了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要随口说出这种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