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飞日斩抬起右臂,挡住身旁的忍者,然后对崖上的团藏毫不犹豫地摇头,神色坚决道:“我不清楚你跟门炎小春他们有什么打算,但大名与贵族们代表着火之国,任由他们被带人劫持,对木叶而言绝对称得上是足可以动摇根基的大事!”
说到这里,他语气放缓,请求亦劝说道:“团藏,木叶对于火之国来说无可替代不假,但你也不希望木叶将来落入砂隐那种处境吧?那些人的继任者若是事后得知木叶放任此事不理,对待木叶的态度必将转变。木叶处于忍界最肥沃的土地上,向来为人觊觎,任何的破绽,都有可能成为纷争的导火索。我们无法消灭敌人心中的贪婪,却可以尽可能弥补自身的漏洞。所以,团藏!不要拦路!”
说完这话,他抬手飞快结印,嘭地一股烟雾腾起,下一刻烟雾就被分开,撕裂的风声中,如意棒定住,棒头却余颤不止。
团藏幽暗的眸子微眯了下,嘴角微咧,发出一声轻轻的“呵”,然后竟连句话都懒得再说,抬起手便挥下。
凝固压抑的气氛瞬间被这个轻飘的动作引爆!
根的忍者齐扑而下,身在半空,已拔出背后短刃,或施展秘术,那份果决与狠辣,一出手便压制住了猿飞日斩召集的忍者。
身边利刃交击、拳脚碰撞、忍术呼啸之声作响,然后迅速散开,此处很快便只剩下两个人。
团藏静静地与猿飞日斩隔着空气对望,如此持续良久,在这片静谧的丛林中再也听不到除了栖息于此的虫鸣鸟叫的任何动静。
“呼!~”
这时,团藏长长却地吐了口气,冷漠的表情也稍有融化,他抬脚迈步,从断崖上跃下,落在猿飞日斩身前不远处,眼神中带着些许追忆之色,开口道:“这里并非拦截的最佳地点,但我却选了这里,日斩,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猿飞日斩闻言一怔,扫了眼周围,眉头微蹙,却没有放松警惕。
团藏见此轻笑了一声,眼底有些隐晦的变化,说不清是感慨还是自嘲,总之颇为复杂,仿佛如此便已道尽了他与猿飞日斩的不同。
“日斩,你不觉得此地很像当初我们追随扉间老师从云隐村逃出来后,暂时停留的那片森林吗?”
听到这语气中带着唏嘘的话,猿飞日斩不禁恍然,再看向四周的时候,那种恍若曾经的感觉,瞬间找到了解答。
“那是你担起火影之名的重要时刻,但你对此的记忆却已经开始模糊,而我却始终记得清清楚楚,时常午夜梦回,又回到那一刻,又面对那场令我犹豫、恐惧、挣扎的选择题。”
团藏如是说着,神情却很淡然,不仅不再纠结,反而有种释然的样子。
猿飞日斩没有看到这神情,孤月之下,树影憧憧,将团藏包裹在黑暗中,似乎本该如此一般,就连猿飞日斩都已习惯了。
他叹息道:“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对那件事很在意,我还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你一定会像我一样站出来……”
他刚说到这里,就被听起来有些无语的笑声打断。
发笑之人当然是团藏,他停下笑声,扶着额头,突然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呀,日斩?!”
猿飞日斩被吼得愣住。
团藏从阴影中启步走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话语。
“像我这般心中充满算计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必死的处境中站出来啊?”
他已经完全站在了月光之下,凄冷惨白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使得显得更加冰冷,然而猿飞日斩看到这样的他,却面露诧异。
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气急败坏,痛恨自己真实性情,并且目露嫉妒,嫉妒得恨不能取他而代之的团藏,而是一脸无奈,又轻松释然的团藏,完全不似“团藏”的团藏!
团藏没有在意猿飞日斩尽是诧异的神色,继续道:“我是天生就要站在阴暗中的男人,尽管我亦曾向往光明,但木叶已有象征光明的角色,便不再需要第二个太阳。所以,我之所以继承扉间老师遗志,并非是因为错过成为火影的机会,而是我自身想要那么做,想要用我的方式守护木叶。”
猿飞日斩听了团藏这番坦诚的话,有些动容,但随即他就道:“好,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我们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木叶。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在这里对抗。团藏,放我过去,然后你也可以继续去做你和门炎小春他们的事。”
团藏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掩饰失望地摇头,垂头叹息道:“不,你并不知道,就像你同样不知道,当初的那场选择,根本没有我的份。”
猿飞日斩一怔,下意识茫然道:“你说什么?”
团藏抬起头来看向他,神色与之前没有不同,只淡淡道:“火影的位子,那时并没有第二个角逐者。门炎小春魄力不足,或可独当一面,却撑不起当时木叶的大局。而我,呵呵,同样是心性不够,过于偏激的手段不仅不能使得木叶度过那次必然影响深远的战争,还会将木叶推到深渊的边缘,而其他忍村绝对不会吝啬帮一把力。所以,扉间老师的选择,唯有你。”
第901章 使忍界平稳过度的方法
寂静得有些死寂的森林中,沉默持续良久,才被猿飞日斩茫然的声音打破。
“我,没想过这么多。”
他说完这话,便再次陷入沉默,同时陷入了记忆的深处。
团藏却没给他追忆的时间,或者更准确地来说,是他带来的根部忍者。
几道破空声中,身穿黑袍戴面具的根部忍者聚拢而来,拱卫着团藏,包围了猿飞日斩。
猿飞日斩不得不收敛思绪,目光一扫,皱眉沉声道:“他们人呢?”
他口中所说的,自然是他召集的忍者。
一名个子略矮的根部走了出来,只见矮个子边走出来,边摘面具,黑袍哗地一甩,飘落在旁,露出一淡然少年。
“见过三代目大人。”少年恭敬地行礼,然后道:“请您放心,同为木叶忍者,我们自然不会下杀手,就算不得不下重手,我也相信,以我同伴的医疗忍术,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猿飞日斩对此并无质疑,因为他已认出了这少年,也知晓少年有一同伴不仅身负具有强大治疗效果的血继限界,还一脉相承纲手的医疗忍术。
他叹了口气,道:“是你呀,这件事夏树也有参与?”
少年君麻吕恭敬立着,他知道这话不是在问他。
“参与?”团藏感到好笑,摇头道:“这本就是他的计划,而为了今日这一幕,这场布局已有数年之久。”
“这样啊。”猿飞日斩似懂非懂,看了看团藏,看了看君麻吕,问道:“所以,现在的我,已经成为阻碍了吗?”
“阻碍?”团藏轻蔑地昂首,哼道:“你已不够格!”
君麻吕跟着道:“三代目大人,老师希望您能回村静待,当这场战争尘埃落定,您的一切疑惑都将得到解答。而那时,您绝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这本就是对木叶有益的事。”
“他不会退去的。”团藏自信地道:“没有人比我更懂他是个怎样坚决的人。”
君麻吕对他微微鞠躬,礼仪俱佳地道:“团藏大人,在下只是传达老师的话,仅此而已。”
说完,他就退到了一旁,安静等待猿飞日斩做出选择。
猿飞日斩沉吟片刻,再抬起头来时,已无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