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片死灵海中却有着一个生灵，那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四，皮肤苍白的灰发女童。

『死之魔王』，诺艾尔。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羽开口道：“所有魔王里，她是最特别的一位。”

“因为外表最小？”

宁久用看待炼铜术士的目光看着他。

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说道：“她不仅是看上去很小，实际上，她死的那一年也还不满二十岁。”

不满二十岁的传说阶魔王，这么年轻？

宁久顿时一脸惊讶。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羽轻笑了起来：“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样，以为她之所以会保留着这种十岁幼童的外表，是因为巫妖血统的缘故，但其实她是个混血，巫妖血统只有三分之一。”

混血？

宁久看向那个浑身弥漫着死气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能在对方的灵魂上感应到一缕生机，他甚至要怀疑那是一只死灵了。

这样想着，他当即释放出『理解』，开始解析。

很快，一则信息反馈回来——

“十八岁，传说阶，三分之一巫妖，三分之一人类，三分之一翼族。”

宁久看向羽：“你说的特别，是指她拥有翼族血统吗？”

“不。”

羽摇了摇头：“我指的是，她的追求。”

是追求，而不是使命？

宁久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看向前方的‘历史’。

在荒原的边缘，一座小镇的入口前，亡灵大军停下了脚步，诺艾尔从骨龙上跃下，独自一人走进了小镇。

荒凉的小镇没有半个人影，诺艾尔顺着安静的街道径直的向前走出，直至她来到了小镇的中央，一座祭坛前方。

祭坛下方正有四个身影在等待着，一个女性勇者，一个男性贤者，一个圣女，以及一个身穿神官袍的中年人。

双方沉默不语的对视着，半晌，诺艾尔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她越过四人登上了祭坛。

“开始吧。”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下方的四人都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但很快他们便平复下心情。

神官中年举起法杖，祭坛上的阵纹亮起，化为了一道淡金色的光柱。

光柱中，诺艾尔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漆黑的死气从她身上溢出，消融于金色的光辉之中。

……

不远处，宁久适时的施展出『理解』，很快他便明白了这是什么状况。

“抽离巫妖血脉，净化死气。”

宁久眼睛一眯：“原来死之魔王诺艾尔是死于自杀的吗？”

对于一个死灵术士来说，死气就是生命力，血脉就如同基因，一旦失去这些东西，除了消亡之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哪怕这位死灵术士是传说阶。

羽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否则以她的能力，即使全人类一起上也奈何不了她。”

传说阶的骨龙，一大群传奇阶的亡灵骑士和骷髅兵，这种实力确实可以无视神灵和起始精灵种之外的任何人和势力。

“那么，这就是你所说的‘追求’？”

宁久问道。

羽摇了摇头。

这时，场中的光柱散去，诺艾尔无力的躺在祭坛上，只剩下了最后一缕气息。

那是纯正的生命力。

祭坛下，女勇者手持圣剑沉默不语的走了上前，站在了诺艾尔旁边。

她举起圣剑，俯视着脚边的濒死魔王：“有遗言吗？”

诺艾尔平静的看着她：“魔王都是一些热爱着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谁。”

女勇者注视着她：“你选择自杀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吗？”

诺艾尔的眼眸没有期待，没有悲哀，也没有绝望，在女勇者的注视下，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场外，宁久看向羽。

后者解释道：“我调查过，她说的是真的，只有热爱着异界的生灵才有可能成为魔王，而这些人都是无害的。”

哪怕受到敌视，哪怕被逼至绝境，他们也只会尽可能的想着自保，从未考虑过将加害自己的人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