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看向他,问道:“你了解的很清楚呢,曾经动手解救过?”
“……是的。”
沃尔弗雷脸上的绝望之色更加浓郁了:“更准确的说,是造物主为了让我死心,他将那个融合体交给了我一段时间,让我可以随意破解。
结果……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到,那根本不是我能理解的东西。”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无能为力。
所以才会这么绝望吗?
宁久问道:“知道那些人具体会在什么时间抵达吗?”
沃尔弗雷摇头:“那边已经屏蔽了我的感应,所以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抵达时间,以及会从哪个位置出来。”
连位置都不知道?
宁久不解的问道:“不是从叹息之壁过来吗?”
沃尔弗雷再次摇头:“虽然途径是叹息之壁,但他们是无法直接从叹息之壁里出来的,否则的话,外域的规则会第一时间捕捉到他们。
所以,在快要穿出叹息之壁的时候,他们会使用一种时空扭曲的道具,将自己转移到外域的某个位置。”
这就有些麻烦了。
宁久看着他:“你觉得,他们抵达外域后会先去执行任务,还是先过来对你处刑?”
沃尔弗雷苦笑了起来:“虽然我很想回答,他们会优先过来对我处刑,请你不要离开。
但实际上我也无法确定,现在的我是否有足够的分量让他们放下任务。”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昔日的最强,未必是现在的最强。
地位崇高的六使,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弃子。
这些转变在至高之地那里一点都不稀奇。
宁久沉吟了片刻,他手一翻取出一块玉牌递到沃尔弗雷面前:“遇到危险,或者感觉心绪不宁的时候就捏碎它,我会尽可能的第一时间赶到。”
闻言,沃尔弗雷连忙郑重的接过玉牌。
宁久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一定非得遇到那些人才捏碎,只要你有所感应就行了,即使出错了也没关系,我会再给你一块。”
出错了也没关系?
沃尔弗雷脸上流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宁久阁下,我再次确认,你跟造物主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
……
叹息之壁的内部是漫无边际的银色啫喱状物体,它不断的流动,如同地脉中的岩浆。
晶莹而又迷蒙的光芒之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被完全隔绝开来,如同独立于一切规则之外的虚无。
而在银色啫喱状物体的深处有一条不断变换着形状的虚幻通道。
此时,通道里正有着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在缓缓的移动。
光罩里坐着四个身影,一个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闭目养神的黑发中年;
一个满脸好奇的观察着四周的褐发少年;
一个身穿宽大黑袍,神情木然的金发少女;
以及,一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络腮胡子中年。
这时,褐发少年似乎有些受不了这安静的气氛,他问向络腮胡子中年:“艾杰恩,那个叫三相宇宙的地方还能容得下你吗?”
络腮胡子中年瞥了他一眼,淡声纠正道:“我现在的名字是影子。”
褐发少年发出了一声嗤笑:“得了吧,我老师又不在这里,你用不着装了。”
影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再次强调道:“艾杰恩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拥有着他的记忆和情感的另一个人。”
褐发少年摇了摇头:“灵魂的独特性固然重要,但记忆和情感才是分辨一个个体的最重要因素。”
影子有些惊讶的看向他:“这是造物主的看法?”
褐发少年答道:“老师只教我知识,对于事物的观念,是我自己的东西。”
所以,这是你的看法?
影子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说记忆和情感才是一个人的最重要因素,那么假如我将我的记忆和情感再次复制给一个空白的灵魂,在那种情况下,你觉得那两个人是同一个体,还是不同个体?”
无聊的问题。
褐发少年失笑:“当然是同一个体,这跟分身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分身可以回到本体。
而那种复制却始终独立。
这样一来——
影子笑吟吟的问道:“那再假设我有一个妻子,在我完成复制后,你觉得我的妻子是有两个丈夫,还是一个丈夫拥有两个身体?”
褐发少年理所当然的答道:“那当然是一个丈夫拥有两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