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心中盘算,安娜斯塔西娅分明实在唬人,否则她不可能第一声高喊过后又放低音量,那就是这件事有的谈。但她给了一下下马威是事实,毫不客气的彰显主动权。
看来安娜斯塔西娅并不是传闻中的傻白甜公主,不容小觑。
“在下只是觉得公主殿下冰雪聪明,文韬武略,作为一个统治者的先天天赋足够。”大臣郑重的说”我知道陛下曾委任您接管西伯利亚拓荒项目,把一个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苦差事办圆满,开拓十万亩良田正说明了殿下的优秀。”
我就是在那时候明白了何为农奴,当然不会忘记。
“你还挺会夸人的,既然如此我决定听一听阁下的高见。”
“如果殿下的脸上能有笑容,这句话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然而你不配看见。”
两人坐在采光明亮的阳台,喝着来自印度特供种植园的皇家红茶。从这个视角出发,足够俯瞰沙皇俄国大军。
三十万士兵井然有序,旌旗蔽空,金戈铁马,他们即将奔赴远处东欧平原的战场。任务艰巨,面对入侵国境线的十五万法兰西先锋军他们必须取胜,否则沙皇俄国后面的仗就不用打了。
“其实陛下咬咬牙还可以调动更多军队,再加十万不成问题,但他显然缺乏斗争决心。”
“我偶然听到了御前会议的决定,陛下打算用胜利来求和,他挂念婚约、忌惮贞德并且惧怕农奴的动荡,捉襟见肋的陛下只想求安稳。”
莫里亚蒂深深的看了一眼银发公主“相对而言,殿下和贞德有私仇,您坐上宝座一定会与法兰西抗争到底,这符合不列颠利益。”
安娜默然不语的摇摇头。
“你只是一味教唆,却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我要怎么帮我。”
“可是殿下也没有正面回应这个提议。”
他心里越加觉得这个公主不好对付,她所谓的花瓶表现根本就是扮猪吃虎。
不管怎么试探,哪怕摆出沙皇宝座利诱也不露出半点破绽,难道她真的从来没有窥伺过?或者说我来晚了?
“大臣,感谢你认同我的才能,但说到成为父王那样伟大的人我还差得远,你得另请高明。”安娜淡淡的说“我顶多有点内政才能,在皇室成员中这不算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莫里亚蒂恭恭敬敬的离开,但他话语中缺乏的做作敬语足以说明心情的波动,显然试探无果。
银发公主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将目光重新投向莫斯科大军。
“不如同意这个人类的提议,反正让娜·达尔克都在报纸里公然诋毁你了,不能吊死在她一棵树上。”
“小维,你能这么说就是没听懂贞德的那些暗号字眼。”
安娜露出一个微笑。
“我不是没领会,只是想让你多一种选择。”
“你错了,身处这种大事件中千万不能做骑墙派,否则唯有粉身碎骨。相反如果你带着一条道走到黑的觉悟,有时候死路也能走活。”
坚定不移,心无旁骛,才是必胜前提。
说完,银发公主着手正事。
她拿出一袋工具包,勾线笔、半圆仪和轴线勘探仪一应俱全。她用这些工具熟练的在一张画布上绘制行军图,灵动的笔触宛若一个宫廷画师在勾勒江山……
另一边,大臣径直走入一处密室中,坐在了沙皇对面。
“怎么样?”他忙问。
“回禀陛下,殿下对贞德抱有仇恨而且不是野心之辈,以她的内务才能可以担任战时后勤调度工作。”
“那就好,这个位置我不放心其他人来做。”亚历山大一世郑重的点点头“她的数术、军事才能加上以前的经验足够胜任。”
“既然陛下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那在下要动身回国了。”莫里亚蒂顿了顿“不过在下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种试探要交给一个外人来做?”
“因为你是个聪明人。”
莫里亚蒂了然一笑。
沙皇俄国敢把皇室的秘闻透露给不列颠就是授人以柄,为此争取援助。
反正不列颠的利益是让法兰西深陷东欧战场的泥潭,无暇西顾,丢掉直布罗陀海峡、丢掉苏伊士运河,从此失去海洋角逐的力量。至于沙皇俄国会怎么样并不在考虑中,大可以给她输血苟活拖住贞德。
“另外,你觉得小女怎么样?她正好是适婚年龄。”
闻言,大臣脸色一沉,目光冰冷。
“陛下,对我人生影响最深的人当属我父亲,我一直崇敬他,包括他一直珍惜自己女儿这一点。我作为兄长也是,只要妹妹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了。”
见到沙皇识相的闭嘴,莫里亚蒂按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去。
这个人渣父亲的卖女儿行为让他心中鄙夷,十分不齿,所以他打算向沙皇隐瞒一件事:
安娜斯塔西娅的衣领中藏着一颗蓝宝石项链,做工是典型法兰西工艺,而且按照流行,那上面刻有赠予者“JA”的标注,也就是“Jeanne d'Arc”的缩写,法语意为“贞德”,这实在耐人寻味。
此刻,克里姆林宫内发生了一场风波不显但改写历史的插曲,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早坂爱也有所卷入。
恐怕只有等后世两国宫廷史学官交流典籍才能恍然大悟,理智中夹杂感性、权谋中夹杂真情,历史人物从来都是立体的。
第458章开辟第二战场
啪!
早坂爱一巴掌将一副精密的地图拍到桌面上,周围军官靠近定睛一看,只是打眼一瞧就令整个统帅部倒吸一口冷气,这简直详细到像是天神宙斯俯瞰人间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