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脾气挺暴躁,估计以后考了驾照也是个路怒的主——我不是个很爱发脾气的人,至于那一手板砖掀天灵盖,是总跟龙哥在一起,为了保命学的,免得哪天陪她下楼买烟,老子转个弯让人捅了。
这高中生模样的小家伙依旧不依不饶,我陪了个不是,绕过他往前走,这小子直接把我路挡住了,骂骂咧咧冷脸指着我的鼻子,越骂音量越大,脏字也越来越多。
我正琢磨着一脚把他踹几米远合适,他一口气跟唱Rap似的骂完,猛喘几口气,大叫一声:“干他!”
一旁的街角准备好似的窜出来将近三十多个人,个个一米八来高,膀大腰圆,都拿着棍棒……
寒风中,我拎着四袋麻辣烫,脑子当机。
怎么回事啊?王法何在啊?
你不小心撞我一下,不知怎么骂了我一顿也就算了,怎么还叫这么多人搞我?
我一看这人数,还个个拿着大棍子,什么深仇大恨啊,我在你家锅里拉屎了啊?
“行了。”一个挺嫩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个路怒的小伙子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一般,慌忙退到一旁,似乎还挺忌惮地看了我一眼。
我总觉得这小子眼熟,琢磨半天记起来了。
这不是那天网吧门口,被龙哥一个破颜拳撂倒吐血那个吗?这一口牙光洁亮白的,都能给黑人牙膏打广告了,你他妈修的挺好的啊,去哪家大医院镶的啊。
“没听到我的话吗?”少年声音又冷冷地响起。
一帮人看了我一眼,悻悻地往边上退了一点。
一帮壮汉中,走出一个也是高中生模样的少年,灰色毛衣外面套个绿绒大衣,染着一头金发,还穿个皮鞋,长得还挺俊俏,有鼻子有眼的。
此时他正冷眼盯着我,这身都是名牌,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但我还是有点懵,我没记得得罪过这人啊?
此时那个假牙哥退到一群壮汉身后,指着我大叫:“锋少!就是他!带着个白头发姑娘,上回在网吧门口干翻我们一群人!”
可以,行吧,我懂了。
此时空气凝滞,三十多个大汉的注视下,一阵肃杀的北风吹来。
龙哥的大裤衩也很给力,非常透风,我**一阵发凉。
那个富二代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面带冷色,走到我面前,要跟我鼻子对鼻子——结果比我矮一头,挺挑衅的姿势整得跟要接吻。
吓的我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富二代少年以为我怕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又往后退。
他嗤笑一声,戏谑地看着我,问:“你不用这么害怕……听说,你跟白海龙关系不错?”
我没吱声,不断地步步后退,这位富二代不慌不忙地步步逼近——我怕了他了,他好像动真格的了,这架势是真他妈要亲我啊。
一群人见我穿个大裤衩,怂如一条老狗一般,慌不择路地往后退着,那位假牙男看不下去了——就是挨了龙哥一记破颜拳之后,直接去大医院镶了个假牙的假牙男。
此时他大怒地狂甩脏话:“你划什么王八步,从你妈X里出来时让产钳夹瘸了啊?锋少他妈跟你说话呢!”
我颤抖地问富二代:“你妈也来了?”
富二代一怔,表情阴沉下来,扭头看了假牙男一眼。
假牙男也傻了,估计没见过我这么借坡下驴的人,他顿时满脸冷汗地把头低了下去,不时抬起头恶狠狠地看我一眼。
富二代站住了,也不再摆出一副要亲我的样子,冷声道:
“你很有意思……上一个敢这么跟我开玩笑的人,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我一看这高中小社会真的有种民企老总的架势了啊,这小子背着手撇着外八字的样子跟领导视察如出一辙。
我就一脸忌惮,试探地问:“跟你处上了?”
“我操!”
一帮拿棍子的人一怔,一群人顿时亮胳膊掳袖子的,骂骂咧咧地,跟要把我五马分尸了一样——不是,我咋了,我踏吗说错啥了啊?
那富二代头也不回,一脸阴沉地把手一抬,后面的人顿时就不动了,全都冷冷地盯着我看,像是看一具尸体。
此时没有人说话了,空气中一片寒意——我都快哭了,这大裤衩真冻腿啊。
富二代一声不吭地看着我,我也泪眼婆娑地盯着一群大汉,四袋麻辣烫一手两个,牢牢地攥在我的手心里。
今天我凉了,麻辣烫也凉了。
请把我的身体捐给祖国,麻辣烫捐给非洲儿童,我的遗憾是没破过处,照顾好我的家人。
今天完了,假牙男带着富二代,富二代带着保镖,这帮家伙今天找场子来了!
龙哥都在他们手上吃过亏,我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年,一个面对这老些残暴的校外混混,动起手来估计只能象征性地抡两下王八拳,然后双手抱头,然后找个墙角,然后像缩壳王八一样抱头挨打。
顺便向上天祈求,求这帮大哥里没有一个带刀的,最好让我保住半条小命,丟半条也没事,再不济也能抢救一下。
但似乎很难。
我咬了咬牙,面色渐冷,攥紧手中的麻辣烫!
算了,那就要用自己的手告诉他——
王八急了也咬人,王八也是有血性的,王八也有做王八的尊严!!
此时,一群摩拳擦掌的壮汉当中,这小王八蛋冷冷地往那一站,像跟别人欠他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