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来,黑色的眼睛像是突然带起笑意,他像是突然变得很骄傲,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脑袋,就连眼底安静的光也汹涌起来。
“在的。”他说。
眼前的一切似乎又骤然间翻转,那个小男孩突然间长大,他站在一个小太妹旁边,唉声叹气地拿着钱包,数钱包里的零钱——似乎从幼儿班开始,他就一直喜欢叹气,那叹气的毛病从来都没有改过……咦,从幼儿班开始?
我眯起眼睛,想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可他的脸不断地从稚嫩和成熟之间变换。我看不清,我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脸。
他的脸隐藏在漫长的记忆中。
漫长的年月过去,我已经无从看清他的表情。
我突然间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熟悉的天花板,屋子外面传来父母嗔怪的闲聊声,窗帘被窗外的风微微吹拂起来,透过阳光,有些刺眼。
我伸出手,眯起眼,遮住眼前的阳光。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之后,我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茫然地盯着地板。
刚才好像做了个很怪的梦。
胸口处莫名其妙,变得有些沉甸甸的,我无奈地摸了摸额头。大概是下午被老板一顿臭骂,气的,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干任何意义上的零工,任何意义上的。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但那股沉甸甸的触感似乎不是心理上的作用,而是某种物理上的。
我低下头,茫然地看着胸口两团鼓囊囊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
我伸出手去——此时我已经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的手变得很纤细,也很柔软,很有韧性,像是一只女孩子的手。
我心里跟自己说,这是错觉。
以前我就经常喜欢在家宅着,不怎么干一些重活,所以手显得比较纤细,也是情有可……
我摸到了胸口的两团鼓囊囊的脂肪。
过了片刻之后,胸口那股很陌生的触感让我有些愣神,我又使劲颠了颠。
那一刻我放下手去,茫然地看了下房间——
老婆依旧在床底下散放着,窗帘慢悠悠地飘起,屋子里面洋溢着暖洋洋的光……
妈的,我长**了。
那一刻我有些懵,我的心中也很绝望,直到我又使劲颠着胸前的东西,又用力掐了一把,胸前很异样的触感让我差点叫出声的时候,我又懵了。
懵上加懵。
“卧槽……”
轻灵的嗓音响起,却突然给我吓了一跳。
我又愣了半天。
思索片刻之后,我开始在房间里做发音练习。
“卧槽。”
“槽你老母。”
“我,次奥。”
“五窝我,次奥槽,我槽!”
那声音很好听,其实这样应该很让人兴奋,但事实上,我开始越来越慌。
每次,我以为那轻灵甜美的声音只是幻觉的时候,就在我的气息冲击声带的时候,那好听的声音总是如约般响起。
那声音又认真地念完,王八〇子,狗XX,猪肛〇之后。
我艰难地开始接受,这大概是我的声音。
坐了一会儿,额前一抹细碎的发丝碰在脸庞上,很痒,我顺手将头发撩到耳后。片刻之后,我猛地转过头,我的头发似乎就在睡觉的过程中,突然变长了,直接齐到腰间。那头发似乎从未修剪过,很自然,也很柔顺,我摸了一把,感受到了绸缎般的触感。
片刻之后,理所应当的,我缓缓垂下头,试探性地拉开运动裤,向里面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我抬起头,看着被阳光照亮的木门。
我的几把没了。
我的几把!!
没了!!!
老周家的独子,传宗接代用的小小周,没了!!!
我的脑袋混乱了些许,莫名其妙地,我突然想起了先前那奇怪的梦。一股诡异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我觉得我的预感还是很准的,自从白天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回家又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我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陆仁……”
还是有些陌生的轻灵嗓音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我跳下床,胡乱掏好衬衫——那衬衫是男士用的,胸口处有些紧,我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即将崩开的扣子,然后踩上房间里一双干净的人字拖。
尼玛的,那个男的,叫陆仁!!
肯定是这龟孙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