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忍不住瞪我一眼:“死去吧你。”
老沈一直没说话,面色难看地坐在沙发上,裹紧了毛毯。我指了指她,问:“这又怎么回事儿?”
老韩本来想跟我说些什么,一听我这么说,又扭头看向老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也喝了不少,但没吐,结果昨天喝冰啤酒,受寒了,然后……然后……”说到这儿不说了,用手背挡着嘴,忍不住笑。
我一听就好奇,见老沈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呼呼地怒视老韩,我也忍不住笑了,问:“怎么回事儿?”
老沈瞪了我一眼,面色又难看起来,缩了缩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痛经啦!”
我一听这话倒没笑,反而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头:“不就是痛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沈一听这话,气的大笑一声:“你痛经一个给我看看?”
我一听,摊手道:“咱构造不同,我也没法痛给你看啊。”
老沈恨恨地看着我,说:“死去吧你。”
第二百零六章:这才是二百零六章……
我一听忍不住一乐,这话我都忘了听见多少次了。老韩看我笑了,似乎也心安了些,从茶几上拎起一个塑料袋,从袋子里摸出一盒止痛药,说:“你掰一半儿吃了吧,头疼能好些,小沈,你也吃半片。”
老沈闻言,吃力地直起身子,接过药片。我太阳穴里的筋突突地跳,跳的时候像是脑子也跟着颤抖,我又忍不住想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还好收拾的是老韩,要是是别人,那脸就丢大了——记得橱柜放泡面的地方有一盒红糖,好像喝热红糖水能缓解痛经,这是我在网上听说的,于是忍着头疼,烧了壶热水,给老沈调了一杯红糖水。喝下去之后,她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我看见她脸色好起来,也算舒了口气,这小祖宗要是在我这出事儿,她爸非拿我试问不可——想到她爸,我又想起来老沈一晚上没回家,她爸昨天要接老沈回家来着,可能今天就要去郊区那栋小二楼看老沈,要是知道她一晚上没回家,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言论——到时候发现老沈住在我家,可能直接硬逼着我,让我把老沈娶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她爸能干出这件事来。
给老沈喝完红糖水,我自己也吃了片止痛药,可能是心理效果作祟,吃下去之后,觉得头痛好转了不少。老韩见我吃了药片,表情有些嗔怪,说:“你说,你昨天干嘛喝那么多?”说完,又怔怔地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红,视线转移到一旁。
我闻言苦笑,说:“我都说了,好久没喝酒,突然有一天想喝了,过过瘾不成吗?”
老韩看了我一眼,撅着嘴,眼神不善,片刻后,轻哼一声,不再理我了。
我见她这幅样子,只得苦笑。刚一起来,家里空空荡荡的,锋少和龙哥又不知道哪去了,这俩人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海更是,本就只能在半夜看见她,白天更是没影,想起明海,我这才突然发现,我似乎一礼拜都没见过明海了,忍不住问:“龙哥她们呢?”
老**在厨房刷碗。提起龙哥,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道:“对了,早上回来的时候,白海龙刚要出去,一看你喝多了,吓了一跳来着,我把你喝醉的事儿说完,她就走了。”
我一听,问:“走了?上哪去了?”
老韩说:“好像说打游戏去吧,说要找小翠花玩地下城……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游戏,一听她说小翠花,这才想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以前我跟老韩还有龙哥几人走得近,老韩也知道小翠花。
一听龙哥出去跟小翠花上网去了,我叹了口气,太阳穴又隐隐作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早上出去玩也是件好事儿,总是晚上打游戏,身体非废了不可。正琢磨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电话一看,发现居然是小翠花打来的。
这人给我打电话干嘛?左右看看,老沈痛经,面色依旧不太好,拿着手机在刷微博,老韩在刷碗。想了想,我跟老韩说出去透透气,于是穿鞋下了楼,掏出一支烟,又给小翠花打了回去,他那儿倒是秒接,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陆哥儿!好久不见啊。”
寒暄开头,我抽了口烟,直入主题:“真他妈好久不见,你最近干嘛呢?”
他不以为意,估计是在网吧,背景有些嘈杂:“还能干嘛,玩儿呗。”
我坐在台阶上,一阵冷风吹过,有些疼痛的脑袋舒缓了不少。
我问:“龙哥在你旁边呢?”
小翠花轻轻嗯了一声,片刻后,说:“在旁边打游戏呢,我俩今天打团。”
我说:“步行街那家网吧?”
他说:“是啊,你要来?”
我骂道:“我去个屁。”
小翠花嘿嘿乐了几声,片刻后,电话里传来他凑近话筒的声音:
“哥们儿,放心吧,我对白海龙没那个意思……哥儿最近交女朋友啦,路边的野花不能乱采,这是你的马子,我动了那还是人?”
我深吸一口烟,说:“你跟我俩唠神嗑呢?谁的马子?”
小翠花嘿嘿傻乐:“拉倒吧,反正我没那意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也就跟你说一声,忙呢,挂了!”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伸出脚踩灭,说:
“有空出来喝酒。”
小翠花匆匆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抽完烟上了楼,一开门就跟老沈装了个满怀,她着急要走,也是怕她爸乱想。我一听琢磨着送一趟吧,她摇摇头,说不用,打车一会儿就到,我一听也不强求,但还是送她下了楼。背影在秋风中难免显得单薄——我一醒来又是临近薄暮,晚睡的人,似乎每次起来永远都是黄昏,老沈招手拦了辆车,银色的眸子有些怯怯地抬起来,看我一眼,说:“不用送了。”
我点点头,说:“我也没打算送。”
车子开动了,老沈在车窗骂我:“你他妈死去吧!”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又气又笑,我想老沈平日里性子还算寡淡,估计只有我能给她气个半死。车子逐渐开远,老沈坐在后驾驶座上,顺着后挡风玻璃,朝我做了个鬼脸。我朝她挥挥手。
到家了。老韩这时候洗完了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怔怔地拿着遥控器,见我回来了,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头还疼吗?”
头还真不怎么疼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不疼了,止痛药挺好使。”
她忍不住笑了,眼睛宛若秋水,莹莹润润,说:“那就行。”
我们都坐在沙发上,都看着电视,窗外的黄昏透进屋子里,磨砂玻璃仿佛氤氲的一块光,隔壁房的阳光照在木质地板上。电视里综艺节目的主持人有说有笑,老韩看着电视,又像没在看电视,看了一会儿,便垂下头去,然后扭头朝我笑了笑,站起身,说:
“在你家呆着也不太好,我得走了。”
我心说有什么不好的呢,但她要走,我也没办法强留,但那话我听得来气,忍不住皱眉:“又说什么呢,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你住在这儿都行,大不了让锋少弄几台电脑,开个网咖,我家挂个牌匾,上书聚贤庄……”
她微笑摇头,结果一站起身,身子晃了晃,突然就倒向我这边,我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的肩膀——止住身形,她脸一红,低下头去,肩膀无力地束拢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看的心里忍不住一跳,急忙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