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说：“龙哥指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她屋子还没收拾呢，再放着她一晚上，下回就甭收拾了，跟猪圈一样。”

她没说话。既然她没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走，老韩昨天送我回家，回去又因为药这事儿，我非但没道歉，反而到她家吃了两碗饭，她没答应，我也走不成，只得坐在沙发上。片刻后，她洗完了碗，甩着手出来了，坐在我身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时间我俩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片刻后，她喃喃道：“这就走了呀。”

我苦笑着站起身，道：“得走了。”

老韩没做声，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见她不说话，即便她说不说话，我也该回家了，于是捡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向玄关。

到了玄关准备穿鞋，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抱住了我。

我知道身后是老韩，身体忍不住有些僵硬，我说：“大姐，这药劲儿应该过了吧。”

身后的老韩没有说话，紧紧抱住我，一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膛，有些细痒，小脑袋搁在我的后背上。老韩轻声说：“陆仁，今天留下吧，别回家了。”

我说：“留下干嘛，我吃不动了。”

老韩没有回答，轻声道：“小妖不在。”说着，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说：“大姐，你到底吃了几片药。”

老韩紧紧抱着我，片刻后，她说：

“陆仁，别装傻了，现在没有药。”说着，一双手将我的身体板了过来，我一回过头，见老韩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她将脑袋埋进我的怀里。

她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在空中停了一阵，抱着她的后背。

老韩在我怀里，她喃喃道：

“在这住吧，小妖今天不在家，今天我家里没人的，陆仁。”

我的心中说不出是复杂还是空白，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老韩在我的怀里，轻轻将我往屋子里带，我一步一步地跟她进了屋，靠在了沙发边缘上，老韩倒在沙发上，我也被带着倒了下去。老韩倒下去的时候，头绳脱落，一头如瀑长发铺散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扬起，眼睛莹莹润润，蕴含着些许不知名的情感，脸庞粉红，她这次终于看着我的眼睛，即便面色羞赧，也一直看着。

我看着这样的老韩的时候，我发现，先前的老韩说的是对的。我已经无法拿老韩当做我的兄弟了，这应该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老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含笑的黑发青年，她如今也是韩长风，但是个漂亮的女孩儿。这件事是如此明显，我早应该注意到的，事实上我也注意到了。

话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存不存在伟大的友谊？这东西理论上是存在的，但实践永远高于理论。怔怔看着老韩之际，一双手环过我的肩膀，抱着我的后背，她低着头，脸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喃喃道：

“陆仁，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喜欢你，我想……变成你的东西。”

心中忍不住泛出些许火热，老韩说完这句话之后，羞赧地抬起眸子，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移开。对视片刻后，小手伸进我怀里，缓缓解开我的衣服。这一刻万籁寂静，房间里虽然开着灯，但只有我跟老韩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第三者在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虽然如此，我还是按住了她解开我衣服的手。

老韩的身体一僵，眼神有些难以置信，轻轻抽出手，我按得很紧，纹丝不动，稍微挣扎了两下，她放弃了，眼里逐渐泛出些许泪光，而后委屈地侧过头，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下，在灯光下格外晶莹，她问：

“陆仁，你觉得我很贱，对不对？”

我说：“不对。”

闻言，她带着些哭腔，说：“你骗我。”

我不可能骗她的，我不爱骗人，我说：“老韩，你喜欢我吗？”

她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双眼睛带着泪花，在灯光下泛着光，手被我按住，动弹不得，头发如瀑在沙发上披散，就这么看了我一阵，她说：

“我喜欢你。”

我说：“我听见了，现在的我可能给不了你答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可能是以后会给你，你愿不愿意等等我？”

听见这句话之后，老韩的眼睛缓缓睁大，光芒轮转，突然就掉下泪来，小嘴轻轻憋着，强行压抑着什么，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她哭了出来，哽咽道：

“愿意，陆仁……我愿意。”

我松开了她的手，听见她说：“你要我等多久……等多久，我都愿意……陆仁……”

老韩哭了很久，她昨天晚上在饭店干夜班，我体重七十多公斤，也不知道她怎么把我搬上楼的，老沈的身子虽然轻，但老韩好歹是个女人，虽然总在饭店搬这搬那，但体能也逃离不了女人的范畴，加上后来的林林总总，终归是累了，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听着她的呼吸逐渐均匀，心中可以说是万般杂陈。小妖听说今天不会回来，她本来就感冒了，如果在沙发上受了寒，第二天起来会更严重。于是我在老韩的衣柜找了被子，将老韩抱了起来，搬向屋里。老韩的身体有点轻，我抱着她的时候，她轻轻依偎在我的怀里，像是一只到了家的家猫。我将老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关了灯，出了房门。

我往家走的时候，秋天的冷风吹起来，我将脖子缩进衣领里，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做这些的时候，怀里像是还残留着老韩遗留的体温，胸口那块的地方总是很暖，那是她依偎过的地方。这暖意很难说是心中的暖意，应该是物理上的暖，说实话，我想到老韩的时候，心中总是带着复杂——我似乎已经难以将老韩归纳到兄弟一列，她难以成为我的兄弟了。就像我不爱撒谎一样，我记得老韩也不爱撒谎，她说她爱着我，那么这一刻的她，就是一个爱着我的女孩，她不应该得到一个兄弟的待遇，这对我和对她，都成了一件伤人的事儿。

第二百一十二章：

到家也就十五分钟，期间心里一直在想着些东西。拿钥匙开了门之后，龙哥站在厨房喝水，她在家总是不爱正经穿衣服，非要脱裤子，穿着一条小裤衩还有宽松的T恤衫，仰头吨吨吨地喝，见我来了，侧头看我一眼，才将矿泉水瓶放下，说：

“怎么才回来？你干嘛去了？”

我一听你倒是恶人先告状，本来想抱怨药的事儿，想想也算了。

我叹了口气，说：“去吃了点饭……你跟小翠花玩的怎么样？”

龙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那样呗，玩的还可以……就是啥也没爆，草……”

我点点头。龙哥见我没什么说的，抹了抹嘴，往屋里走，挠了挠屁股。我盯着她的背影，这T恤衫我记得她穿了很久，似乎应该带她买件衣服了，我想了想，问：

“家里没什么衣服了吧，你今天穿什么出去的？”

龙哥闻言，扭头道：“你那件灰色的，怎么了？”

我那件灰色的，是一件兜帽卫衣，让我穿过了很久，后来给龙哥穿，她也穿过了很久。先前买的那一套白丝和林林总总，其实我心里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买的，龙哥穿了几次，不太爱穿，也就让冷藏了。我说：

“衣服怎么样，用不用买点别的？”

龙哥一怔，说：“买鸡毛啊，这穿的挺好的。”说完懒得搭理我，又往房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