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性无能了?你白海龙要是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就以身作则,去小卖店买个套,咱俩大战到天明,你有没有这胆子?”
“没,没有……”
“所以咱俩在唠什么啊?!”陆仁抓狂了。
“聊,聊你不跟我一起睡啊!”龙哥也急了。
“那我跟你一起睡?你在把自己绑上,你祈祷一下我不会动手动脚?你不是说我性无能吗?咱俩练练?明天到操场操到天明?”
“不,不了……”
“所以咱俩在唠他妈神嗑啊?”陆仁道。
“你,你他吗给我闭嘴!!”龙哥使劲一拍大腿,瞪着陆仁,恼羞成怒。
此言一出,房间里果然安静下来。
龙哥坐在那儿,越来越不是个滋味,想到陆仁不肯跟自己睡,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有些古怪,像是不是个滋味,结果说出口来,又不对劲,她斜眼一瞥陆仁,见他气闷地看着电视,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道:“要不,要不你真的去我房间睡?”
“你不是不让吗?”
“谁,谁谁谁说不让了?”
“狗说的。”
“我**奶奶,姓陆的,你再给我说一遍?”龙哥腾地直起身,压抑着声音,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陆仁的脸。
“……我错了。”陆仁面色不改,光速认错。
又是沉默,坐了一会儿,龙哥觉得心里气愤难平,但说什么都不对,索性什么都不说,只顾着生闷气。陆仁懒散地看着电视,突然问:“你干嘛突然让我睡你的房间?”
“我不是觉得,这沙发太凉……怕你感冒……”龙哥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不用。”陆仁叹了口气,道:“先前也在沙发上睡过,也算有经验了。再说了,感冒这东西,也就是小孩子得。得过一次,就有抗体了,下一次就很感冒了,你看看那些三十五六岁的,要得病,都是大病,哪还有感冒的?我年纪也不小了。”
龙哥没说话,陆仁平时就喜欢贫嘴,而且贫的都很有道理,乍一听像那么回事儿,但仔细一想,全都是扯犊子,她低着脑袋,知道陆仁怎么都不可能跟自己睡了,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失落,坐了一会儿,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道:“我今天玩一天了,先去睡了。”
陆仁抬眼看了眼表,才十点多钟,这人今天是转性了不是?不过既然要早早的睡觉,怎么说也是件好事,陆仁点点头,道:”赶紧睡,别玩游戏了。”
若是往常,此言一出,龙哥肯定又会瞪着眼睛:我就是玩,怎么的,你管我?但此时,确实没有了什么贫嘴的欲望,看了陆仁一眼,万般复杂,打开房门,自顾自去睡了。
龙哥进了房间之后,客厅也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锋少今天睡得也很早,而明海去了咖啡厅,她去咖啡厅别的不干,只顾着写代码,喝咖啡,按理来说,如果没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即便是回来,等到家也差不多十点左右了,陆仁看了眼时间,九点五十四,这个时间,明海应该要回来了,于是关了电视,将灯光也关掉,躺在沙发上,给自己改好毯子。
灯关上之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陆仁盖着毯子,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天花板是一种安静的灰色,偶尔窗外有车路过,天花板上忽然多了一块闪烁的白色,然后重归宁静。在沙发上睡觉是有技巧的,不能脱了衣服睡,否则就会着凉,正确的做法,就是穿着衣服,然后给自己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像是一个旅人一般——这明明是自己的家,却住的像是一个旅人,怎么想都有些好笑。不过还好,本身沙发就是给人坐的,既然坐,就要考虑到舒适,所以在沙发上睡觉的过程中,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看着天花板,躺了大概能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窗外又有一辆车路过,陆仁正出神地看着天花板那块明亮的光斑,门口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门开了。陆仁向下斜着眼睛望去,过了一会儿,客厅和玄关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人,沉默着,一动不动,活像是一个雕塑,玄关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一个被展览的艺术品,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明海轻声问:
“刘任锋回来了?”
可能是明海看见了玄关处的鞋子吧,或者说,她的直觉就是那么敏锐,陆仁轻声道:“今天下午刚回来。”
“你为什么在沙发上睡?”明海的声音似乎很困惑:“你可以在我睡的那个房间睡,我其实无所谓,可以睡沙发的。”
“不用了,我觉得在沙发上睡得挺好,其实习惯了的话,还是挺带感的。”陆仁淡淡道。
闻言,明海好半晌没有说话,这回真的像是一个雕塑一般,过了一会儿,她倒也没继续问,只是道:“是吗。”然后转身,走进了玄关处拐角处的书房,片刻后,传来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三章:
自打明海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陆仁转过脑袋,看向龙哥的房间,她的房间也黑漆漆的,如果她玩电脑的话,显示屏的光芒会从门缝里透出来,然而此时什么也没有,她第一次睡的这么早。锋少的房间也很安静,房门安静地关着,她是个听话的人, 如果说是睡觉,那想来真的就是睡觉,从来不撒谎,这也是她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
以后似乎只能睡沙发了,虽然嘴上说无所谓,但一想到以后只能在沙发上睡觉,陆仁难免有些无奈,毕竟朋友有些难处,救济还是要救济的,也不能让锋少睡大街吧?龙哥也找不到住处,再加上先前自己信誓旦旦,跟她说能养活她一个白海龙,这话不是什么虚言,陆仁对此也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在法律上讲,龙哥是自己的妹妹,光是看着这么一层关系,也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至于明海,她什么都好,只不过太聪明了些,聪明的人都不怎么招人喜欢,所以在寝室里受到一些从生下来就是女人的室友们的白眼,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想这些终究是没有用,盯着天花板,时间长了,这天花板也逐渐暗了下去,陆仁逐渐闭上眼睛,陷入了梦乡。
等陆仁早上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窗户外面阳光明媚,这时候应该做早饭,可是扭头一看,锋少和龙哥的房门依旧紧闭,这两人估计是不准备出来吃饭了,陆仁本应该起来做饭,但总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伸出手摸了摸脑袋,有些微微发热,想来真的是患了轻微的感冒,忍不住苦笑一声,本应该起床做饭的,可是盯着厨房的方向,怎么都不想起来。
不想起来就算了,本来陆仁想一直在床上躺着,直到自己躺腻歪为止。只不过躺了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听错之后,只得叹了口气,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老韩,今天又穿着一身运动服,却没有扎马尾辫,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沿着后背肩膀披散下来,看起来平添了几分贤惠,只不过满脸笑意,倒是也有几分古灵精怪。见陆仁一开门,她将手背到身后,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还没讲话,脸色突然一变,将身后的手伸出来,摸着陆仁的脑袋。
陆仁撑着门框,有些虚弱,但只得苦笑。
“你发烧了。”老韩缩回手,有些嗔怪地道:“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实一点,别总是踢被子啊。”
还踢什么被子,自己只剩一张毯子了,不太敢跟老韩说自己现在只能睡沙发的事儿,叹了口气,让开身子,道:
“先进来吧。”
老韩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径直进了门,只不过一进门,立刻看见沙发上多了一条毯子,眉头一皱,扭头问:“你昨天睡的沙发?”
陆仁哪能跟她说自己昨天晚上睡的沙发,如果说了,她非炸了不可,只得说:“最近睡床睡习惯了,觉得床垫子太软,对脊椎不好,然后试试睡沙发能不能好一点,结果有点不太小心,睡感冒了……”
“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老韩有些嗔怪地看了陆仁一眼,将发丝撩到耳后:“都怪你,这回感冒了吧?”
“对不起。”陆仁一摊手,道歉,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只不过欺骗老韩确实不怎么好,她总是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欺骗她的时候,难免心里会有些罪恶感。
又嗔怪地看了陆仁一眼,老韩走进屋子里,在电视柜前面蹲了下来:“我记得以前来你家的时候,当时你感冒了,我还下楼买了一些感冒药的……应该是在这里……”翻着抽屉,过会儿,炫耀似的拿出一个药盒,笑道:“在这儿呢,快。”
陆仁乖乖地走过去,老韩将手贴在他的脑袋上,这个过程中,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应该是她家里的沐浴露香味。
老韩安静地感受了一下陆仁额头上的温度,脸却不自觉地有些发红,过了一会儿,低下头,脸有些发烫,轻声道:“应该不怎么严重,你先在沙发上坐着吧,吃药的时候要喝温水,这样对身体好一些。”
陆仁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老韩在厨房烧着热水,窗外的阳光顺着地板照射进客厅,只听见水壶呼隆隆地作响,没过一会儿,电热水壶的按钮弹起。老韩将热水和凉水兑在一起,还不太放心,喝了一口,测了一下水温,端着水杯从厨房过来,坐在陆仁的身边,将药片递了过去,道:“吃点药吧,今天哪儿都别去了,注意休息,外面灰大,指不定病情会加重呢。”
陆仁接过药片,心里有些发暖,将药片放进嘴里,用温水冲服下去,水温恰到好处。
老韩关切地看着陆仁,直到陆仁吞下药片,这才放心,撩了撩发丝,不着痕迹地看向陆仁的房间,片刻后,才淡淡道:“自己的房间被谁住了,上回那个姓刘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