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概五年前吧,我去了一次古玩会……别这么看我,我平日里也对古玩有一些研究,如果一个人总是自己过日子,那么早晚会发疯的,有些自己的爱好也无可厚非。在那古玩会上,我遇到了一块玉佩,卖玉佩的是个女人,这玉当时看起来平平无奇,而且软玉有杂絮,却也不通透,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当时心血来潮,我就是买下来了……仔细想想,当时我就总觉得卖玉人的表情有些异样,现在想起来,大概她也是那块玉的受害者吧。至于她是谁,我之后也做了一番调查,但是调查不到,这个人,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苏墓湮淡淡道。
陆仁脸上那副硬挤出来的笑容不变,但心里却也暗想。看来,他遇到的这块玉,就是我手里的这块玉了。不过也真是便宜了这孙子,如果身边有个变态什么的,强行给他玩儿了,那看来这事儿就爽了。
也不怪陆仁心里想的有些龌龊肮脏,这孙子来找自己的时候,做的事无可谓不择手段,先是佯装用车去撞龙哥,然后又是找自己这档子事,眼下自己可不可能被他糟蹋了都是两说。心里腹诽归腹诽,但也只能恨恨腹诽几下,脸上还是一副笑容,怎么看都无懈可击。
“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我变成女人之后,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听说我变成了女人之后,他是一个军人,军人就相信唯物论,他不相信怪力乱神。于是,我被强行的从家赶了出来,露宿街头,这世间不短,我一出走,就是一年。”
陆仁听得也微微有些动容。这苏墓湮说话的时候,一直摆着一副死人脸,不过说到了这里,脸上也微微有些波动,想来,他经历的生活应该也很有些凄惨。先不说一个爷们露宿街头有多落魄,更何况变成了一个女子,落魄不说,还要注意各方各面的事情。现在这社会,可不如眼见那般太平。
“我住过街头,我住过桥下,我也在桥洞里住过。那段时间,我总在桥洞里听风声。那是四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那是个夏天,我正在睡觉,发现有个乞丐从桥洞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我,眼神就发直。我明白他在想什么,然后就开始跑,但我怎么能跑得过他呢?于是,我就跳了桥。可能求生的意志总是比较顽强的吧,我平时会游泳,但也仅仅限于在水面上飘着。那天我愣是横渡了那条河,我一身湿的上了岸,听着那乞丐在身后谩骂……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苏墓湮的眼里有了一些怀念的色彩,轻声问。
那语调简直平静的让人心悸。陆仁心底发紧,脸上绷出来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起来。
“我想,如果遇到了那块玉的主人,我一定会杀人。”
苏墓湮脸上的怀念逐渐褪去了,他轻声道。
说着,一双碧眼看向了陆仁,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像是在思考什么,也像是有些茫然。但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看向普通人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陆仁听到这儿,脸上的笑容也快绷不住了,心里也逐渐泛起一些惊恐。
他妈的,这孙子难道馋的不是身子,要给自己杀了抛尸不成?
陆仁咽了口唾沫,轻声道,“我觉得杀人这事儿先不谈,先跟你说,我也是这块玉的受害者。天地良心啊!你想想,我自己一个在家住的宅男,突然几个朋友变成了妹子投靠我,我也没钱啊,但是没钱怎么办,义气还是比较重要的,对不对?这些年她们吃我的穿我的,都快给我吃穷了……这样吧,不如我跟你一起找那块玉的主人,如果找到了,你杀她之前,我先帮你踢几脚!怎么说?”
苏墓湮脸上那神色逐渐褪去,却也沉思了起来,片刻后,轻声道,“不用找了……我最开始遇到你,是觉得你这人很好玩儿。很少有人能在背后摆我一道了。但我遇到你的时候,这块玉毕竟在你身上。既然找不到,那这人就不用再找了。不找归不找,但是,有些事,还需要我们做一个小小的了断……”
陆仁听得心惊,见苏墓湮默默看向自己,咽了口唾沫,问,“什么了断?”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这些年究竟有怎样的痛苦。”
说着,苏墓湮默默地看向自己的手,这手显得异常的熟悉,宽大,而且有力。这究竟是多少年了?他已经五年没有看到这双手了,这双属于自己的手。
陆仁深吸一口气,心底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轻声问道,“你想上我?”
“对,我想上你。”苏墓湮点点头,倒是异常的坦然。
陆仁听得简直双腿一软。
都说男人花言巧语巧言能说会道,但是,也没见过有这孙子这么直白的。
“你上了我,你就能放我走?”陆仁深吸了一口气,倒是平静了下来,轻声问。
上是不可能上的,只能想着看看能不能耍些阴招,看看能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到时候趁他脱裤子,到时候一脚给他来个缩阳入腹。如果这还不成,那今天看来真的束手无策了。
陆仁心里暗暗想着这一脚怎么踹才能让破坏力到达一个机制,却见苏墓湮摇了摇头,默默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没有看够自己的手一般。他淡淡道,“我没有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很好奇,我不是一个很近女色的人,但是,我似乎,也到了那个年龄了……?”苏墓湮说着说着,最后的声音却是有些疑惑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陆仁脸皮微微有些抽搐,听得心里生撕了他的心都有,合着到最后还是遇到一个变态。谁他娘的想知道你年龄够不够,你还是搞你娘去吧!
这苏墓湮不仅是心里有些问题,而且行事也有些乖张。先是不知道怎么的给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而且自己一脸懵逼的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面对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对贞操的危机?
如果不是刚才双方挣扎试探一波,对各自都有了一些底,陆仁生怕是直接抄起桌子就拍他脸上。
但现在虎落平阳,保守估计,就算自己真的准备抄起桌子,也是板着桌角,搬不动,软弱无力,搬着搬着就喘的不行。没准儿到时候体位有些破绽,苏墓湮从后面一扑,就直接他娘的变成娇—喘了。
心里想着,陆仁脸上的微笑也终于绷不住了,转身就跑。但变成了女性之后,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性都不怎么强,苏墓湮一伸手就抓住了陆仁的胳膊。她平日里没觉得什么,如今变成了女人,那手就仿佛一个铁钳子似的,箍的她生疼。陆仁心里又慌又怒,张嘴就想骂,结果眼前天翻地转,只觉得脑袋狠狠挨在了地毯上,咣的一声,眼前一黑,眼冒金星。这一下只是小摔小碰,却让陆仁险些把脖子弄折了,正慌着,一定神,却见一张脸正直勾勾地悬在自己的上方。
如今他一只手抓着陆仁两只手,往她脑袋顶上束着,就跟抓兔子似的。陆仁心里惊慌,死命的踢,但就像是踢一块橡胶板,没见他怎么着,但踢着踢着,毕竟动了腿,两人的姿势也是越来越暧昧,到最后,两条腿愣是岔在了他腰边,蹬都蹬不动了,过会儿他再靠近点,怕是腿都要架在他肩膀上。
陆仁心里叫苦,只得拉下脸去求,“兄弟,我错了,咱今天知道我错了,这样,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跟你说,我他吗的是个男的啊!你换位思考一下,换位思考一下……”
苏墓湮像是没听到似的,脸上露出一些嘲弄的笑容。这一笑,便勾起嘴角,陆仁总觉得这笑容似曾相识,心里闪了一瞬,想起来了,先前在九点见面的时候,苏墓湮第一眼看见自己,便露出了这幅神情。合着当时就计划好了还是怎么着?当时两个男人在酒店对峙,就已经险些菊花不保?
陆仁索性也放开了,张嘴就骂,怎么难听怎么来,先是一连串尖锐的国骂之后,歇了歇,又开始将传统国骂艺术再加工。苏墓湮抓着陆仁的两只手,这么听了一会儿。在她嘴里,家里的老母便经历了一个从太平间走向火化,骨灰被扬,然后又重新从地里爬出来,从事一些性工作的坎坷旅程。苏墓湮听得眉头微皱,突然扬起手便甩了她一巴掌,国骂戛然而止。陆仁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她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当下便疯了似的,血红着眼,死盯着苏墓湮,只是这身子实在太过不济,对疼痛的敏感度也太高了一些。那杀人似的眼神一来一去,成了泪水潋涧,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脸上还完美的覆盖着一个巴掌印。
陆仁颤声道,“你他妈的最好今天别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我告诉你,三天之内,老子骨灰给你扬了……”
“希望吧。”苏墓湮摇了摇头。似乎是很喜欢看陆仁那副森冷模样似的,倒露出些许的笑意。
最开始为了抓住陆仁,苏墓湮自然也费了一番力气。在一个小城,想要找到一个人,并获取这个人的全部信息。自然麻烦,而且比想象中的要麻烦不少。一个小城人不多,但凡是都要有路子,而且,也有一个凡是说猛龙不过江。小城再是小城,从几万人之中找到一个人,也未免是个很难的事情。
但不得不说苏墓湮真是大手笔。
身居高位,自然有向她谄媚的一些人,本来他无所谓,这些人马屁拍的响亮,只是为了图求方便。即便现在,家里老爷子表面上不认这个便宜女儿,但该有的能量,她一点也没少,反而倒是更多了些。明眼人自然不会去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她变成女人,不说不好,倒是更好,有了开口的话题,此时做什么事都是雪中送炭,倒不会有人白费这个便宜机会。所以,家里的烟酒礼品倒是堆积成山。于是,变成了女人之后,非但没有门可罗雀,上门求情寒暄的人倒是更多了起来。
往常打发便打发了,但苏墓湮却一反常态,也并没寒着脸赶人,反倒该办酒席的办酒席,该招待的招待,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这固然好,但也让一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心里嘀咕,难不成变成女人,这小少爷也转性了不成?
但所有人都清楚,苏墓湮要的就是一个东西,她要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情报。
打听良久,据说此人名不见传,姓陆,家里也没有什么叫出响的人物,仅仅是一个平凡人。打听这个人固然不容易。经商的,势力在北上广,上面有人的,都在京城。一时间,倒也一筹莫展,不过,自打苏墓湮露出了有心的态度,倒也不缺人来送这个眼线。
两个月时间,便有了陆仁的消息。有无数人盯着,想看看,这个姓陆的,到底跟这位苏小少爷有什么大关系,值得他这么挂念?
但苏墓湮该喝茶喝茶,该看书看书,日子过得舒坦万分,和先前无异。直到看得人犯嘀咕之后,这苏少爷才在半月之后把书一合,带着家里的保镖闲杂人等,驱车去了东北。
她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个陆仁。
“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了什么?”苏墓湮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