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失明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下午以及到傍晚时分,与他关系好的,亦或是自认与他关系好的人都来了,信的病房被挤满了来看望的人。
在一阵逢迎安抚之后,送走了大部分,但牙鸣人他们却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信的做法与想法,在他们看来既然能够治好双眼,那便接受治疗便好了。
信也没有同他们一一解释,而是当晚就收拾好东西和牙一起回了家。
他的固执也让这些关心他的人感到生气。
回到犬冢家里,便发现犬冢爪已经在等自己了,信也能够猜到是为什么,纲手不能说服自己,便想通过犬冢爪他们来做到吧。
有纲手在大家也都不再关心他的伤势,都在为他的双眼而费心。
“花告诉我你想当一个瞎子?”
犬冢爪的房间里,犬冢爪与信相对而坐,便听犬冢爪开口道。
“我只是想做自己而已。”
“不一样吗?有了双眼就不是你了吗?”犬冢爪反问。
“……阿姨,你该理解我的。”信无奈道。
“是吗,我以为你该理解我们的。”犬冢爪却是淡淡道。
“……”信看着她张嘴无言。
犬冢爪简单的一句话让信在一刹那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件事很多方面他的确是考虑的不到位以及处理不周,这么多关心他的人谁都没有错,如今看起来倒是信在一意孤行。
他是可以像纲手说的那般,移植一双信的眼睛,自此以后他会和所有人预想的那般稳定成长,假以时日也会有所成就,信只是想走一条看起来是捷径的路罢了。
“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阻止你,对自己做的选择负责就行了。”
“花很担心你。”
谈话结束的很快,信离开犬冢家前还能听到花在大声地质问犬冢爪,花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和自己妈妈说过话,她一向都是十分的温和,偶尔也会训斥他和牙几句。
他拒绝了牙陪他的想法,而且一个人慢慢朝着自己的家摸索了过去。
没走多久便察觉到自家门前有人在等自己,是栗山苍燕。
估计又是来劝自己的……
信心里无奈地想着,下午的时候天天是一个人来的,后来和宁次小李一起回去了,栗山苍燕并没有来。
栗山苍燕依旧一身束身长裙,扎着细长的高马尾,站在那里背着手等待信的到来。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木叶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火。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信向她问道。
“天天告诉我的。”栗山苍燕说道,伸手帮他推开了大门。
二人一起进了院子里,信的步子要比寻常慢很多,栗山苍燕则是静静跟在他身侧。
“你想和我说什么吗?”进了客厅后,信随手按了下墙上灯的开关说道。
栗山苍燕只是摇了摇头,才想起来眼前的人看不见。
“好像每个人都反对你的做法。”她缓缓开口道。
“目前是这样的。”信笑着回道。
“你也是这样吗?”
“……”栗山苍燕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信旋即转身要去倒茶,动作变得笨拙无比,经常误碰到一些东西,发出一阵响声。
栗山苍燕也没有说什么不必倒茶了之类的话,只是坐在那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信也不急,他知道自己以后迟早要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所以对自己的失误没有露出任何的不耐与焦躁。
“你想要做的事难道非这样才行吗?”栗山苍燕看着他端来的茶水忍不住开口问道。
信只是轻轻摇头,将手里的茶水放在了栗山苍燕身前的桌子上。
“……”栗山苍燕见他不答,一时又沉默了下来。
她轻拿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嘴边,热气升腾着扑在她的脸上感到一阵湿热。
“我会支持的你的。”
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栗山苍燕特地来此只是为了说这种事。
他的脸面向着她,而栗山苍燕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却仍不与他对视。
“我会支持你的。”
“是吗,谢谢。”信不由得轻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