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冷笑着，一层层剥开富岳话语中的外衣。

“够了！”富岳怒吼一声，神色变幻之下，情绪却临近于崩溃。

众人看着富岳这副模样，心中也徒生出一股悲哀来。

重拾悲剧不能逆转，便只会造就出更大的悲剧。

“佐助，曾亲手杀了鼬。”信又继续说道。

“……”佐助默然不语。

“你知是为何吗？”

富岳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为何，因为鼬亲手杀了他们，亲手屠灭了整个宇智波一族，是毁了佐助一切的凶手。

而他，同样也是凶手。

他还在妄想着什么原谅……

富岳缓缓闭上了双眼，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止不住地发颤。

即便此世的司与阿雪复活在了他的面前，他真的开得了口说声对不起吗？

“富岳叔叔，你本该在那里继续生活的。”信表情转为平静。

“他们也在那里很好地生活着，那里的他们不会指责你，痛恨你。”

痛恨这个字眼刺痛着富岳，但信却丝毫不避讳。

沉寂。

佐助仍安静地站在一旁，他对父亲这一辈的恩怨并不清楚，也对父亲如今要做的事不甚了解，他本是愿意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父亲的，如今的他，似乎只剩下鼬和父亲了。

但不知为何，现在父亲和信突然走向了对立，信不是和鼬处在同一阵营的吗？

“你说的对。”终于，听见富岳再次低声开口。

“到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酿铸的一场荒诞喜剧。”

他抬起头，两眼直愣愣地看向夜空。

“司不会原谅我的。”

“永远都不会……”他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呢喃，话语中透处一股难言的悲凉。

一旁的佐助见状很想喊声父亲，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

“富岳叔叔。”信在这时又再次开口。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他垂着眼眸，没去看富岳，富岳却觉得无形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富岳抬起头去看信，见他一如往常一般平静，但就是这份平静之下，却仿佛在酝酿着极为恐怖的东西。

信这时也缓缓抬起头，与富岳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情感近乎荒芜般的眸子，让富岳心中一悸。

“止水……”

“是怎么死的？”

不远处的三代火影蓦地一怔，这个名字如同一柄巨锤，狠狠撞击在两个人的胸口。

“……”

“止水，不是刚才和鼬大哥在一起的那个人……”后方的鸣人闻言忍不住低声向着身旁的卡卡西开口询问，他记得先前卡卡西与自己介绍过富岳和止水。

卡卡西也不大清楚，但隐约也知晓，信所说的应该是许多年前止水投河自尽一事。

富岳沉默片刻，道：“是我。”

“……”

“当时的止水决意要与我走向对立面，他的力量对我而言是个变数，宇智波起事在即，容不得他。”富岳说着，语气也平静了下来，想只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

“于是，我将他的情报透露给了团藏，欲借他之手，除掉止水，团藏果然对他的万花筒起了贪念。”

信闻言后并未显露出什么情绪波动来，而是再次平静开口：“老师。”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闻言心头一跳，知道这是避不过去的事，也是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你都知道吗？”信侧首看向他。

“……”

“团藏杀了止水，你都知道吗？”信复而又问了句。

“知道。”猿飞日斩道。

“那你对团藏的处罚是什么呢？”信看着他问道。

“……”猿飞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