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起。

面对这样的对手，用花瓶来称呼你，着实有些失了礼数。

虽然你的能力确实对不起我的这份情感。

但是你敢于出现在我面前，用生命和我对赌的这份豪情，我打从心里感到敬佩。

曾经，和你的比试与我而言宛如儿戏；现在，我们将站在平等的舞台公平对决。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死定了！

无尽的雨水打在齐开的脸上，露出下面疯狂而又狰狞的笑容。

呵...好笑么？

看到这个笑脸的高桥心中哀叹着，你我的战斗如此好笑么？

一年半前，他在屏幕上再次看到这个少年时，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么？原来那个梦想着成为提督的少女已经成为了伤痕累累的总督，而那个在雪地中宛如严冬的少年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另一个自己，然后毅然决然投入到了黑海的怀抱中。

“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部，牺牲掉！”齐开撕扯着自己身上被舰娘漆黑鲜血染黑的提督制服，隔着屏幕对着自己低吼道，宛如地狱中狰狞的野兽。

自己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

乱战中，齐开一边后退，一边将高桥带离了空旷的甲板区，来到了地形复杂的生活区。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的所有？”一年之前，齐文远的影像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你肯定会很满意。”

杂乱的场地，让高桥灵巧的优势遭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但是她不能止步。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冲进去，结束这场战斗。

“我会让李自成帮你压阵，让你做掉察哈尔。”齐文远说着，就仿佛多年前的北极一样，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

一击猛击，高桥的脚狠狠地踢在齐开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踢到在桌子上，然后翻身滚了下去。

“那么，计划就这么说定了？”看着全程一言不发的高桥奈奈子，齐文远重复的确认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高桥正想追上桌子，给齐开最后的致命一击时，齐开却猛地从桌子后面越出，一把将高桥扑倒在地。

“想和您说的？”高桥忽然笑了笑：“您觉得，我还有什么，是能和，一个提督说的呢？”通讯器的那头，齐文远沉默着。

被齐开突如其来的反击惊到的高桥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她对抱着自己腰的齐开猛烈的攻击，尖锐的手肘不断击打在齐开的背上，试图让这个男人松开对自己的束缚。

“您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所有的提督很奇怪吗？”高桥看着齐文远，不断地质问：“如果提督生来不是为了救人，那您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呢；如果提督生来就是为了救人，那么为什么我和坂本君会遭到这样的待遇呢？”

失去了灵活的优势，此刻力量就成了两人彼此搏命的关键。但是即使身体状况极差的齐开，在这种程度下的力量依旧不是高桥所能比拟的，身为男性的优势，在这一刻凸显无疑。

“如果说舰娘生来就是人类最美好的想象的产物，那为什么她们又非得去做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呢？”

终于，角力的最后，齐开占据了上风。他艰难的坐在高桥的肚子上，用全身的重量压着这个依然柔弱的女人身上，一拳一拳，殴打在她绝美的脸上。

“你知道的，舰娘没有选择。”齐文远摇头说道。

“那么我们就有选择吗？？？”

一拳，一拳，然后下一拳！巨大的力道击打在高桥的手臂上，只是齐开并不打算一直捶打着高桥的手臂。他蛮横的扯开高桥竖在自己脸前的双手，先是扭断左手的手指，然后是另一根手指，接着朝着这条手臂的手肘内部连续挥打重拳，最后直接从肩膀处让这条手臂彻底瘫痪。

“现在我们就可以改变。”齐文远说道：“翻海行动就是开始！”

“你原先告诉我，等我坐上冰海总督我就可以改变，可结果呢？为了改变，我杀了上任总督；为了改变，我学着远海逼死了无数治安官；为了改变，我最后甚至对学校里的后辈举起了屠刀......可到了现在，我们改变了什么？”

一拳，一拳，下一拳！挥开高桥已经软弱无力的另一只手，齐开继续朝着这个女人的脸上挥动拳头。眼睛、鼻子、嘴巴...不，不，不，还不够！齐开腾出一条腿跪在高桥的高耸的胸口上，挤压着她的肺和肋骨，一只手按住高桥的脸，朝着她的太阳穴狠狠击打。

“我们已经有了改变的资本。”齐文远回答道。

高桥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文远，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认识...这个世界“那我们还要继续这样多久？”

“继续到，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为止。”齐文远说着，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改变，这个世界？

呵。

高桥的目光涣散的看着天空，身边的海浪伴随着天上漂亮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为她洗去上面浓密的血水。

天空中，仿佛有人在温柔的笑着。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已经和那个察哈尔一样了不是么？

那个男人做过的事情，自己哪一件没做过？那个男人犯下的恶，自己哪一件没犯过？只是自己比他多一个理由罢了，这样看来，或许自己还没有那个男人纯粹。

其实，自己早该死了。

在杀死察哈尔的那一天。

在成为冰海总督的那一天。

在走向远海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