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捣乱我就成了!”高雄同样用嘴型回应道。
“我哪知道这发炮弹偏差这么大?”马萨诸塞说着,很快将另一门重新装填完毕的主炮对准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这次她肯定跑不掉了!”
高雄刚想开口说那是她的猎物,但为时已晚,马萨诸塞的炮弹已经出膛。
高雄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那枚炮弹朝着自己盯了半天的猎物飞去,然后......然后猎物停了!
战列舰的射程非常远,所以她们的炮弹往往在空中要飞很长的时间,连预瞄的提前量也会有很多。可那个鬼娃娃仿佛早就知道马萨诸塞在打她主意一般,在炮声响起的瞬间就停了。
然后毫无形象地坐在海面上,双手握拳捂眼,嚎啕大哭。
炮弹在她身边十几米远的地方炸开,冲击波并没有殃及到她,但是卷起的海浪却还是一瞬间将她从上打下全部打湿,还硬塞她一嘴又咸又涩的海水。
鬼娃娃低下头,微微哽咽了两下,然后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似乎一边还在扑腾着小手和脚丫子,仿佛在撒泼打滚一般。
“我不来了不来了!人家都说不想上战场了,为什么非要我上战场啊!呜呜呜呜......”隐约间,高雄甚至还能听见那个鬼娃娃这么哭喊道。可是正在她哭到伤心处的时候,又一个浪打了过来,再次往她口鼻里灌了一波海水。
小女孩瞬间被呛到了,又是咳嗽又是哭,一边哭一边咳嗽,口水眼泪鼻涕乱飞,好不可怜。
天空中,瓦良格的舰载机盘旋了一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
她可没看到之前这鬼娃娃种种事迹,就看到一个坐在海上哭的弗莱彻级,于是想也没想直接扔下了一枚对舰导弹。
“威廉,你又在偷懒!”这时,一个鬼娃娃走到她面前训斥道:“如果被弗莱彻姐姐发现,你又要被关一个月紧闭啦。”
可怜巴巴的鬼娃娃一听,立马吓得眼泪也不流了,鼻涕也不淌了:“不要啊,上次我逃跑,被弗莱彻姐姐关了半年小黑屋,我才刚出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那个鬼娃娃左右看了看:“趁现在弗莱彻姐姐没看见,你赶紧起来,我们......”
可就在那名鬼娃娃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时候,天上瓦良格的导弹到了,只听轰的一声响,安慰人的鬼娃娃顶着蚊香眼躺在海面上,而那个可怜巴巴的鬼娃娃则一脸懵逼的坐在一旁,吓得动都不敢动。
高雄盯着那个吓得动都不敢动的鬼娃娃,脸上的表情微妙而又丰富。她忽然想起在这半个月短暂的相处期间,自己从三艘同为弗莱彻级的塔菲三号身上打听来的情报。
一艘,传奇的舰船的情报。
小姑娘脸色煞白的看着面前昏迷的小姐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试探她还有没有呼吸,然后就看到波涛翻涌的水面下,一个漆黑的头探了出来。
“别动。”大青花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家伙,不知道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威廉·D·波特?”
可怜巴巴的小姑娘赶紧点头:“你知道我...你是希尔曼她们的朋友?”
噘嘴想了想塔菲三号的三个小家伙,大青花鱼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吧。”
见大青花鱼点头,小可爱波特号原本被吓住的泪水又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哇,你是来救我的么?是希尔曼她让你来救我的么?我就知道她们没有忘了我!我就知道那个时候她们不是故意的,她们是真的想带我一起逃跑的!呜哇哇,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呜呜呜呜。”
大青花鱼一晃神,什么都没看清,自己就已经被波特号紧紧地抱在怀里,耳边全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一时间,身为港区小霸王的大青花鱼,竟然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记得不错,希尔曼带着自己的妹妹入伙的时候明确地说过,她让一个叫威廉·D·波特的倒霉蛋去勾引弗莱彻去了。而且她们加入檀香山快一年了,从来没听她们说过什么救人的话,也没听她们主动提起过这个叫波特的小倒霉蛋。
大青花鱼咳了咳,努力推开波特小可爱:“你的事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没工夫理你,我还有工作要去做。”
“什么工作?”波特号可怜巴巴的哽咽着,但是两只手依然死死地搂着大青花鱼的脖子。
“把这个带走。”大青花鱼指了指一旁蚊香眼的鬼娃娃。
“那把我也带走!”波特号哭得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青花鱼,表情严肃。
大青花鱼脸色一僵:“我一次带不了两个人。”
“那你可以先带我走!”波特号认真地说道。
大青花鱼一愣:“她昏迷呢!我走了她莫名其妙被击沉了怎么办?她刚才可是因为你才被打昏的。”
波特号一滞,可怜巴巴的抿了抿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断积蓄着水汽,但是最后还是委屈到不行的松开了大青花鱼:“那,那你还是先把戴森送走吧,等下再来接我。”
大青花鱼点点头:“没问题,反正我的工作是将你们全部回收,你等着。”
波特号点点头,站起身,把昏迷的戴森好仔细整理了一下,然后郑重地交给大青花鱼:“别忘了,我在等你哦。”
“知道啦知道啦。”大青花鱼说着,背起戴森,转头消失在了海面之下,徒留波特号一个人像望夫石一样,痴痴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水面下,大青花鱼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刚刚波特号的遭遇大青花鱼在水下看的明明白白。
作为檀香山水下一姐,大青花鱼从来是不信命的。毕竟如果她信命运这种东西,早早地就该丢下雪风跑的远远地去了。但是刚才在看到波特号身边发生的一切,她这样的信念却深深地遭到了重创。
原来,一个人的运气是可以这么神奇的。
你说她运气差吧,无论是莫名其妙的炮击从高雄手里救了自己一命,还是她自暴自弃地停下来哭救了自己一命,再到那个叫戴森的弗莱彻替她挡枪逃过一劫......这人已经不能说是倒霉了,简直强运到了极点。
但你要说她运气好吧,看看她那倒霉的德行,大青花鱼实在无法承认这个人是运气好的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貌似和她有关的人都倒霉了。无论是一开始,站在她身边,被流弹和马萨诸塞炮击波及到的人类舰娘,再到那个可怜巴巴挡刀的戴森,一个个真的有苦说不出。
而想到这里,大青花鱼忽然一愣,貌似自己刚才也和她有点交集了,自己不会也被感染地倒霉了吧?
不想不要紧,一想大青花鱼浑身一个机灵,吓得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都是对的,运气什么的,命运什么的,都是狗屁。
大青花鱼这么想着,刚回头,就看到一个个小巧的罐子从她头顶慢慢悠悠沉到她脸前。
那东西她太熟了,几乎做梦都会梦见,简直是她这辈子最熟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