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因为，祂还未和蛇诞下过子嗣。当然了，如果蛇的个体愿意，那么黑山羊之母也愿意具现出来。

“……我不过是【蛇】在上一次重启前的遗蜕，虽然从更高角度来说我和你都是相同的个体，不过是高维投影在时间上的不同角度，但我们确实是不同的。你已经听完了我们的故事对吧？第五铃，那么接下来就是你的故事了。”

皮肤系统浮现的字幕铭刻着无限的无奈，原来所谓的唯一解，世界末日的真相就是这样。

“我的故事？”

蛇，第五铃，或者说没有复苏的蛇在迷茫中。

“没错，过去的遗蜕不该继续存在，我的一直在等待着你的苏醒，这一次是最快的。哦不，不对，我不应该说这一次，但作为系统承载如此之多的皮肤，也就是我的可能性，我的记忆并不准确。不管怎么说，我就此结束，接下来就是你了。你可以成为真正的蛇，也可以不甘重启成为蛇蜕。这是，蛇开启亦由蛇结束的故事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结束一切

因为不认同那个结局，便不断读档试图从这个局面当中寻求自己所期望的归宿，为此无论是失败多少次都可以的。在这份难以想象的能力之下，旧日支配者们无一例外被铃拖入了轮回的深渊里。

祂们只能陪着铃去玩。

如果打破了局面可能铃会当即化作蛇蜕，重启新的时间线。如果结局不满意，铃必然会化作蛇蜕，重启时间线。

这样一个杀不了骂不了，仅仅只能以言语和事实去动摇其心智的存在，试图诱使他在一次次重启之中改变曾经立下来的意志。告诉他这个游戏没有你期望的happy end，不管怎么读档都不会从一个不存在好结局游戏中寻求到光明，【奈亚】这么做的祂厌倦了和铃的无休止纠缠，然而铃却不为所动。

哪怕是知晓自己的力量，不可能真的打败无数虎视眈眈者，得到最完美的结局铃依然是想一试。

未复苏的蛇第五铃面对着自己的遗蜕，很显然他在犹豫。

“放弃吧，在你继承过去变成绝对不听别人话的蛇前，至少听我的话不要再继续这种注定失败的挣扎了。”

从一侧忽然走出的身影，正是【奈亚】先生。

这一条时间线两人之间还是比较陌生，不过若是从黑法老乃至于神话时代开始，那么他们已经知根知底了。

“哪怕是你曾经认为，即便自己能力有限，但是人类文明的能力是无限的。结果呢？铃，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这颗星球的物质和文明都已经达到人性劣根所能抵达的极限。即便是【黄金黎明】这样的落子，也证明了极限于何处。”

相比起森之黑山羊那病态的交配产子欲，匍匐的混沌对于蛇的情感更多是欣赏和敬佩。

祂们并非人类，不能理解人类躯壳内量子电波思维变迁时的独特的反应。在神灵们看来，这样的构造虽然会有惊人的灵光一闪，但却缺少了长久的持续。即便人类能够一时间汇聚起来制造通天塔，但语言的不通终究会让通天塔腐朽坍塌。

在这颗星球上出现的许多制度都是带有美好的希冀，然而这些制度在由人实施的时候却被曲解变得面目全非。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无论人类文明再如何前进，人类个体总是会将它延滞。而文明愈发达，延滞所造成的破坏就越严重。很简单的例子，冷兵器时代的会战和二战的会战绝对是两个破坏级别，而二战和打核炮弹的核钢废土时代破坏程度也是两个级别的，至于星空文明的破坏更不用说了。

奈亚很理性，人类在别其他物种毁灭前自己就会把自己毁灭掉。

蛇的寄托从一开始就选择在了错误的对象上，以文明为伴侣的确能够维持人性走的很长，但是当文明走到尽头的时候，蛇也会随之死亡。这颗星球的文明已经能肉眼看见尽头了，哪怕其中有诸多旧日支配者推动教派的诞生而导致的，这也证明了人类文明的可能性穷尽，无法再朝前一步。

“你要再次重启么？铃，那样的话你得到是依然是无解的死局。而末日，已经近在眼前了。”

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奈亚和第五铃一样在这雪地上坐了下来，两人的头顶闪耀的繁星似乎也在响应他们的话。

没错摆在铃面前的道路其实就只有两个。

一个选择重启，这一次的自己化作蛇蜕成为系统为重启后的自己铺就道路，那些情感都将会在重启之中完全又本体继承。一个选择当然是真正得成为【水银之蛇】，作为这个文明的道侣迎接未来。

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奈亚，你知道么？在错误中成长是人类的权利也是义务，我……累了。”

“哦？你终于要永远沉睡了吗？”奈亚很是惊讶，眼前这样的唯一解的场景居然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出现了不同的解法，到底是什么地方产生了干扰变动？

“嗯。”

铃微笑着点头，而奈亚却一瞬间在思维中对铃的动作语气进行成千上万次的分析解释，顺带着将这一条时间线的不同于之前出现过的变量进行运算。然而在一刹那间演算了所有的可能后，从本体反馈回来的信息却让奈亚迷惑。

没有任何变化，这一条时间线未曾出现过任何新增变量，一切组合依然在了解之中。

这像是什么呢？

就像是你在做一道数学大题，你已经做完了前面两个解了，而最后一个解的答案却不在题目中，这题依然是自己解了出来，矛盾得能让人怀疑人生。奈亚第一时间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胜利而喜悦，而是皱着眉头感受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蛇想干什么？还是蛇有了什么新的角度？

“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记载了一个群体为了穿在人工智能的努力。他们不断将自己对于人生的逻辑思考加持在智能体身上，犹如一面倒映着所有人言行举止的镜子。这一项工程持续了将近一千年，智能体也越发成熟。就在这个群体对于智能体的成功于否有疑惑的时候，灾难摧毁了这个群体。”

“他们最后成功了吗？”奈亚对这个故事有些好奇了，从无到有这样制造人工智能是一项伟大的壮举。

“一共九个智能体，五个智能体在群体毁灭的时候选择了自杀，因为他们的逻辑判断自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而剩下四个智能体，有三个坚持了下来，却在失去学习对象的时间中陆续自杀。”

铃回忆了一下那个故事仅剩下的一个智能体，那个已经成为真正生命的智能。

“原来如此，你要选择那未知的九分之一么？”

奈亚猛然领悟，他明白铃要做什么了。

一个孩子想要真的完全成长势必是要脱离庇佑，自己去迎接暴雨和惊雷。温室中的花朵，不管怎么美丽也终究不可能拥有强韧的生命力。

“没错，这一次我将结束一切。我将和你们一同永归长眠，彻底放手。”

大结局 告新生

抬手，轻轻触摸系统。

一侧的奈亚闻言明白了铃这一次的选择，将会是全新的未来，【水银之蛇】放弃了自己的重启之理，将希望寄托在了人类文明自己向前上。这也意味着，铃是真的做出决定了，从古至今祂所施加的所有影响都会在一瞬间被抽走。

奈亚忽然间狂笑了起来。